晨跑回來的許明遠在門口擦汗時,注意到日曆上那個被紅筆圈出的日期——5月25日,距離現在隻有三天了。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輕輕觸摸那個紅色圓圈,想起蘇晴還保留著這個習慣,胸口一陣溫暖。
廚房裡傳來碗碟碰撞的聲音,許明遠探頭看見蘇晴正在準備早餐。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頭發隨意地挽在腦後,一縷碎發垂在頸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許明遠注視著她纖細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動作很輕,像是怕被人發現。
"頭疼?"許明遠走進廚房問道。
蘇晴明顯嚇了一跳,手中的勺子差點掉在地上。"你回來了。"她迅速放下手,"沒什麼,隻是有點睡眠不足。"
許明遠接過她手中的勺子,"去休息吧,今天我來做早餐。"
蘇晴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走向客廳。許明遠看著她略顯疲憊的步伐,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自從他回家,蘇晴似乎總是處於一種緊繃狀態,即使在小滿生日派對後有所放鬆,但那種深入骨髓的疲憊感依然存在。
早餐後,送走小滿上學,許明遠的手機響了。是王誌強。
"老許,考慮得怎麼樣了?那個安保主管的職位可搶手得很。"王誌強的聲音充滿活力。
許明遠看了一眼正在收拾餐桌的蘇晴,壓低聲音說:"薪資確實不錯,但需要經常出差..."
"嗨,一個月也就十來天在外地,比你以前強多了!"王誌強不以為然,"再說,嫂子應該習慣了吧?"
這句話像根刺紮進許明遠心裡。他簡短地結束了通話,轉向蘇晴:"今天有什麼計劃?"
蘇晴將最後一摞盤子放進洗碗機,"上午有個線上會議,下午帶小滿去看牙醫。"她頓了頓,"你呢?"
"我..."許明遠突然有了主意,"我想去趟圖書館,查些資料。"
蘇晴點點頭,沒有多問。但許明遠注意到她轉身時又揉了揉太陽穴,這次動作更明顯了。
圖書館裡,許明遠坐在電腦前,認真搜索著"結婚紀念日創意"。他記下幾個點子,又翻出錢包裡那張已經泛黃的電影票——那是他和蘇晴第一次約會時看的電影。票麵上的字跡幾乎褪儘,但他記得每一個細節:那部法國文藝片,蘇晴看到一半哭了他悄悄遞過去的手帕,散場後他們去的那個小咖啡館...
"可以借用一下這台電腦嗎?"一個老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許明遠這才發現自己在電腦前坐了近兩小時。他收拾好筆記,決定去趟照相館。路上,王誌強的電話又來了。
"還有個本地的工作機會,"王誌強說,"不過工資隻有那個的三分之二。"
許明遠停下腳步,"什麼工作?"
"市體育館的安保培訓師,朝九晚五,基本不用出差。"
許明遠的心跳加快了,"把聯係方式給我吧。"
掛斷電話,他站在人行道上,第一次認真思考未來的工作選擇。高薪職位意味著更好的物質條件,但也意味著重蹈覆轍;本地工作收入減少,卻能每天回家。小滿的笑臉和蘇晴疲憊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交替出現。
照相館裡,許明遠將一張u盤遞給店員,"我想做本相冊,特彆一點的那種。"
"有什麼特彆要求嗎?"年輕的女店員問。
許明遠描述了他的想法:一本記錄他們從相識到現在的相冊,但最後幾頁是空白的。"我想留些空間給未來的照片。"他解釋道。
店員微笑著點頭,"很有心的設計。明天就能取。"
回家的路上,許明遠繞道去了趟超市,買了野餐籃、蘇晴最喜歡的起司和一瓶不算昂貴但口感不錯的白葡萄酒。結賬時,他看到收銀台旁邊擺著的小型藥架,猶豫了一下,拿了一盒止痛藥。
蘇晴不在客廳,書房的門關著,裡麵傳來她開視頻會議的聲音。許明遠輕手輕腳地把藥和一杯水放在書房門口的茶幾上,然後開始準備午餐。
下午,當許明遠陪蘇晴和小滿從牙醫診所回來時,發現門口停著一輛快遞車。
"你網購了?"蘇晴好奇地問。
許明遠神秘地笑了笑,"可能吧。"
包裹裡是他訂購的戶外投影儀和幕布——紀念日驚喜的最後一塊拚圖。他趁蘇晴帶小滿洗澡時,將設備藏進了車庫。
晚飯後,蘇晴的頭痛似乎加重了。她婉拒了小滿讀故事的要求,早早回了臥室。許明遠安頓好女兒,倒了杯溫水,拿著那盒止痛藥敲響了臥室門。
"進來。"蘇晴的聲音有些虛弱。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床頭燈,蘇晴半靠在枕頭上,眼睛閉著。許明遠坐在床沿,將水和藥遞給她。
"謝謝。"蘇晴吞下藥片,輕輕歎了口氣。
許明遠忍不住問:"這種頭痛...經常發生嗎?"
蘇晴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回答:"從去年開始。醫生說是因為長期壓力和睡眠不足。"她睜開眼睛,看向許明遠,"沒什麼大礙,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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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遠握住她的手,發現指尖冰涼。他想說些什麼,但所有語言都顯得蒼白。最終,他隻是輕輕按摩起蘇晴的太陽穴,就像她懷孕時常做的那樣。
蘇晴有些驚訝,但沒有拒絕。漸漸地,她的呼吸變得平穩,眉頭舒展了些。
"好點了嗎?"許明遠輕聲問。
蘇晴點點頭,嘴角浮現一絲微笑,"你以前也常這樣幫我按摩。"
"我記得。"許明遠的聲音有些沙啞,"尤其是你懷小滿後期,經常頭疼得睡不著。"
他們安靜地坐了一會兒,許明遠繼續著按摩的動作。窗外,暮色漸漸深沉,房間裡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蟲鳴。
"明遠,"蘇晴突然開口,"關於工作...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