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深冬，連蛇都進入冬眠狀態了。高南峰鄉每天都組織四五千勞動力上山開墾荒地，準備新春的茶葉樹苗種植。
崇山峻嶺之中，到處都紅旗招展，喇叭聲震天響。
全鄉各村的危險路段有二十處，全都進入施工階段。每個工地至少有一名鄉乾部現場負責，和農民一起同勞動。
時近年關，高南峰鄉要錢有錢，要糧有糧。勞動力也很好動員。因為是農閒季節，農民不乾活也是在家裡閒著。
在鄉黨委政府的推動下，整個鄉就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不停地轉動。
臘八這一天。吳歡接到縣政府通知，要求高南峰鄉的書記、鄉長一起到縣政府六樓會議室開會。
吳歡和盧紹文到了會議室才知道，主持召開會議的人是縣長汪泉。還有國土局、規劃局、建設局、招商局、農業局、交通局等領導。
汪泉如一個黑臉包公，坐在首席，他掃視一眼會場，見人員已經到齊，便輕咳一聲，說道：“我們開個短會，主要是根據縣委常委會的意圖，討論一下陽光集團和萬斯國際兩個投資項目的問題。下麵，請高南峰鄉盧紹文同誌介紹一下項目的基本情況。”
盧紹文介紹了兩個項目的基本情況，特彆是打通玉女峰隧道和拓寬一號公路的必要性，進行了一番重點描述。
汪泉聽得直皺眉。
吳歡也是暗叫不好。之所以征集部門意見，肯定就是這兩個項目在縣委常委會上有爭議。謝泊鈺也不敢輕易拍板。
連縣委書記都不敢拍板定奪的事情，縣長怎麼可能決定？
他們把球踢給了職能部門，職能部門也會按照規矩辦事，絕對不會主動擔責。
盧紹文的話講完了，汪泉連眼睛都不看一下吳歡，而是直接問向職能部門：
“下麵，請各個部門負責人發言。請秘書做好筆記和錄音，我需要向縣委常委會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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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土局負責人首先發話：
“十八億畝農田保護區是紅線，關係到子孫後代的吃飯問題。我認為不能打擦邊球。否則，到時候上級追究起來，我們國土局不會擔責。同時，我們還會主動向上級國土部門彙報。”
農業局：“保護農田就是保護我們的生命線。誰毀壞農田，改變農田性質，誰就是曆史的罪人......”
交通局：“打通玉女峰隧道和拓寬改造一號公路，對高南峰鄉是有利的。但我們交通局主張，有多少錢辦多少事。現在沒有錢，等將來有錢了再辦嘛。我們這一代辦不成，那就等下一代人辦。違法的事情不能乾。”
......
所有的職能部門表態，都不主張踩紅線。汪泉似乎也如釋重負，說道：“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裡，散會。”
吳歡想站起來說幾句，卻被盧紹文拉了一下衣袖，示意他冷靜。
回到車上，吳歡萬分沮喪，臉色鐵青，一句話也不說。盧紹文長歎一口氣，說道：“領導踢皮球，這兩個項目肯定不會成功。吳書記，你我在高南峰都不會工作很長時間，最多也就三五年吧。我覺得我們現在乾一年，比以前五年還要乾得多，已經對得起高南峰的老百姓了。”
吳歡說道：“我們找一個地方喝酒去吧，要不然，我會被憋死的。”
盧紹文：“你想去哪喝？”
吳歡：“綠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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