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化程序像一場沒有麻醉的手術。吳歡咬碎了三根壓舌板才忍住沒慘叫出聲。
程序結束後,吳歡虛弱得幾乎無法站立,但思維卻異常清晰——那些影響他神經係統的納米粒子已經被清除了。
"有趣的現象。"陳少校看著監測數據,"那些外來納米粒子似乎在保護你的大腦免受控製型納米機器人的影響。你妻子可能無意中救了你。"
這個發現讓吳歡眼眶發熱。即使在無意識狀態下,何凱倫仍在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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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臨時宿舍已是淩晨四點。趙剛不知從哪裡弄來熱食和乾淨衣服,吳歡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超過24小時沒進食了。
"鄭毅有新消息。"趙剛遞過一部加密手機,"兩件事:一,何凱倫被轉移到濱海國際醫學中心的地下實驗室;二,梁安國昨天秘密抵達濱海,目前行蹤不明。"
國際醫學中心——那是"泰山"集團投資的私立醫院。吳歡立刻明白了其中關聯:梁安國需要專業設備來維持或調整何凱倫體內的納米控製係統。
"我們得救她出來。"吳歡掙紮著站起來,隨即因眩暈扶住牆壁。
趙剛按住他肩膀:"你現在這樣子連大門都走不出去。你再給我三小時。"
就在這時,宿舍的紅色警報燈突然閃爍,廣播裡響起緊急通知:"所有人員立即歸位,進入三級戒備狀態。"
吳歡和趙剛對視一眼,同時衝向窗口。基地外圍,數輛沒有標識的黑色越野車正在集結,車上下來的全是全副武裝的武裝部隊。
林誌遠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吳歡同誌,情況有變。梁安國帶著上級的搜查令來了,聲稱基地藏匿了危害國家安全的罪犯。"
吳歡的血液瞬間凝固。
"有個秘密通道。"林誌遠快速說道,"陳少校會帶你去潛艇碼頭。請你馬上離開。"
吳歡搖頭:"逃跑解決不了問題。何凱倫、何振華、那些證據..."
"聽著!"林誌遠突然抓住吳歡的肩膀,"梁安國要的不是你,而是你手裡的u盤。隻要證據還在,他們就輸定了。鄭毅需要更多時間!"
窗外的嘈雜聲越來越近。趙剛突然掏出手槍上膛:"我掩護,你們走。"
千鈞一發之際,吳歡做出了決定。他將u盤交給林誌遠:"複製三份,通過不同渠道送交鄭毅。"然後轉向趙剛,"不,我們一起走。我需要你聯係市局的心腹,準備營救何凱倫。"
林誌遠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點點頭,從抽屜裡取出一把鑰匙:"碼頭7號艙,"藍鯨"號。快去。"
秘密通道入口藏在宿舍樓的地下洗衣房。就在陳少校輸入密碼時,吳歡突然拉住林誌遠:"將軍,為什麼幫我?"
林誌遠的眼神變得深遠:"我兒子三個月前"自殺"了。"他聲音嘶啞,"他最後發給我的消息隻有兩個字——"元帥"。"
這個答案像一記重拳擊中吳歡胸口。林誌遠所承受的痛苦,比吳歡所承受的,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這場鬥爭不知道讓多少家庭卷入其中。
通道門緩緩關閉前,林誌遠最後說道:"48小時後,"藍鯨"號會在預定坐標浮出水麵。那時,要麼一切結束,要麼..."
他沒說完,但吳歡明白。要麼勝利,要麼死亡。
幽暗的通道像巨獸的食道,蜿蜒通向未知的深海。吳歡每走一步,肋骨的疼痛都在提醒他現實的殘酷。但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何凱倫,堅持住,我一定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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