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歡蜷縮在實驗室角落，汗水浸透了襯衫。納米機器人像無數細小的刀片在血管中遊走，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新的劇痛。楊雪跪在他身邊，手忙腳亂地翻找藥袋。
"再注射一劑抑製劑！"她拿出金屬瓶裡最後一支透明液體。
吳歡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沒...用...他們在遠程...控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手機屏幕上的倒計時冷酷地跳動著：115842。
楊雪的眼睛裡閃爍著恐慌："那怎麼辦？按照這個速度，十二小時後..."
"不需要...十二小時..."吳歡艱難地吞咽著，"這種加速...三小時...就會要命..."
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個男人閃身而入，反手鎖上門。楊雪立刻拔槍對準來人，對方卻舉起雙手："我是陳默，林誌遠將軍的人！"
吳歡模糊的視線中，來人三十五六歲，精瘦乾練，左眉上有一道疤。他記得林誌遠提過這個名字——"藍鯨"號艇長，最信任的心腹。
陳默快步上前，從內袋取出一個小型裝置，形似老式傳呼機："電磁脈衝發生器，能暫時阻斷納米機器人的信號接收。"
不等回應，他按下裝置上的按鈕。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藍光閃過，吳歡感到體內的劇痛突然減輕，仿佛千萬隻螞蟻停止了啃噬。手臂上的銀色紋路仍在，但不再擴散。
"效果持續不了太久。"陳默收起裝置，"每次使用都會讓納米機器人產生抗性，下次最多能維持十分鐘。"
吳歡深吸一口氣，這是他兩小時來第一次能夠正常呼吸："林誌遠呢？"
"他被軟禁了。"陳默的眉頭緊鎖，"羅泰山以"叛國罪"指控他，但真正原因是將軍掌握了"元帥計劃"的關鍵證據。"
楊雪警惕地打量著陳默："證據在哪？"
"在我這裡。"陳默拍了拍胸前的口袋，"但首先我們需要確保安全。梁安國的人正在全城搜捕吳書記。"
吳歡扶著牆壁站起來，肋骨的傷處仍然疼痛，但和之前比已經溫和很多了："何凱倫在國際醫學中心，我們必須救她出來。"
"不行。"陳默搖頭，"那裡現在是梁安國的重點防護區，防守很嚴。我們需要先找到完整解毒程序。"
"......"吳歡想起楊雪之前的話，"那就先想辦法黑進梁安國的服務器？"
陳默點頭："基地西區有一個獨立機房，需要有生物識彆鎖，隻有梁安國本人或羅泰山能打開。"
倒計時112317。吳歡的大腦飛速運轉。即使能潛入基地，沒有梁安國或羅泰山，他們也打不開服務器...
"等等，"楊雪突然說，"何教授最後說的"密碼...生日...反向"是什麼意思？"
吳憂生日的反向拚寫打開了何凱倫的研究數據，但這與服務器有什麼關係？吳歡皺眉思索，突然靈光一閃："不是密碼...是頻率！"
他急忙打開何凱倫的研究文件，快速瀏覽到最後一頁。在密密麻麻的數據下方，有一行小字注釋："控製頻率與k2207共振，需反向調製。"
"k2207..."吳歡喃喃道，"吳憂的生日是2月2日，2007年..."
"所以k代表吳憂，2207是生日！"楊雪恍然大悟，"反向就是7022！"
陳默看起來有些困惑："這能幫我們打開服務器？"
"不，但能幫我們控製何凱倫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吳歡激動地說，"特定頻率的電磁脈衝可以重置納米機器人的指令序列！"
陳默的電磁脈衝裝置突然變得無比珍貴。吳歡看向陳默："你能聯係上醫學中心內部的人嗎？我們需要將何凱倫帶出來。"
"風險太大。"陳默搖頭，"但也許...我們不需要帶她出來。"
他從背包裡取出一個奇怪的金屬頭環："神經同步器，實驗型號。理論上可以讓兩個人的腦電波短暫同步，共享記憶和思維。"
吳歡盯著那頭環，心跳加速："你的意思是..."
"如果何凱倫真的掌握了"白塔計劃"的關鍵，她的潛意識裡會有我們需要的信息。"陳默嚴肅地說，"但警告你，這很危險。如果同步過程中她的納米機器人失控，可能會感染你的神經係統。"
倒計時110145。吳歡沒有猶豫："值得冒險。"
"還有更麻煩的問題。"陳默苦笑，"醫學中心的安防..."
楊雪突然插話："我可以幫忙。"她打開手機，調出一張建築平麵圖，"過去兩周我一直在黑入他們的係統。地下三層實驗室有一個通風管道直通地麵，足夠一個人爬進去。"
計劃迅速成形：楊雪負責引開守衛注意，陳默和吳歡通過通風管道潛入，使用神經同步器獲取何凱倫腦中的信息，然後儘快撤離。
"最後一件事。"陳默從懷中取出一個密封信封，"林誌遠將軍讓我在合適的時候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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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歡拆開信封，裡麵是一張照片和一份簡短手寫筆記。照片上是梁安國和羅泰山在某個私人會所的合影，但吸引吳歡注意的是羅泰山手腕上的表——表盤上清晰地刻著"元帥"二字！
筆記寫道："泰山即元帥。內部已分裂，梁不滿技術壟斷。可利用。"
吳歡與陳默交換了一個眼神。林誌遠早就知道羅泰山就是"元帥"，而且梁安國與上司之間出現了裂痕。這是關鍵的突破口！
"我們走。"吳歡將照片和筆記收好，"先去醫學中心。"
三人分頭行動。楊雪先行離開，負責準備乾擾醫學中心監控係統的病毒程序。陳默和吳歡則偽裝成醫護人員，乘坐陳默安排的救護車前往目的地。
車上，吳歡再次感到一陣眩暈。納米機器人似乎正在適應電磁脈衝的乾擾，銀色紋路又開始緩慢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