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持一會兒。"陳默遞給他一瓶水，"醫學中心到了。"
濱海國際醫學中心表麵看起來平靜如常，但吳歡敏銳地注意到，停車場多了幾輛沒有標識的黑色suv，車窗貼著深色膜。
楊雪的信息及時發來："監控已乾擾，有效時間15分鐘。通風口在建築東北角灌木叢後。"
陳默和吳歡繞到建築背麵，果然在一叢茂盛的杜鵑花後發現了通風口。陳默用工具迅速卸下柵欄，兩人鑽入狹窄的管道。
通風管道內黑暗悶熱，吳歡的肋骨傷處隨著爬行不斷傳來劇痛。納米機器人的活動也在加劇，他能感覺到那些微小的金屬顆粒正在神經末梢上跳舞。
五分鐘後，他們到達一個分叉口。陳默查看平麵圖，指向左側管道："向下三層，就是隔離區。"
垂直管道的攀爬更加艱難。吳歡的指尖磨出了血，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火焰。終於，他們到達了一個通風口，透過柵欄可以看到下麵的情景——
何凱倫被固定在一張特製病床上，全身連接著數十條管線。更可怕的是，她的頭部被一個透明罩子籠罩，裡麵閃爍著詭異的藍光。三名穿白大褂的技術人員正在監控設備數據。
"神經重塑進度92..."一名技術人員念道，"記憶擦除完成度76..."
吳歡的血液沸騰。他們正在抹去何凱倫的記憶！他衝動地想立刻衝下去，但陳默按住了他的肩膀。
"等等，看那個。"陳默指向房間一角。
一個監控屏幕上顯示著另一個房間，裡麵坐著梁安國，正通過視頻通話與某人交談。即使聽不見聲音，也能看出梁安國情緒激動，不時拍打桌麵。
"...羅泰山太過分了！"陳默讀著唇語翻譯道，"他憑什麼把"白塔計劃"控製權全部交給"泰山"集團？"
通話另一端的人說了什麼，梁安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如果他要這麼做，就彆怪我..."梁安國突然停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關閉了通話。
林誌遠的情報是對的，梁安國與羅泰山確實出現了嚴重分歧！
下方實驗室裡，技術人員們突然接到通知，紛紛離開房間，隻留下一名警衛。千載難逢的機會！
陳默迅速卸下通風口柵欄，兩人輕盈落地。警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陳默一記手刀擊暈。
吳歡衝到病床邊，心如刀絞。何凱倫雙眼緊閉，皮膚下的銀光流動比之前更加密集，像一張網包裹著她。
"抓緊時間。"陳默取出神經同步器，將頭環戴在何凱倫頭上，另一個戴在吳歡頭上，"同步過程大約需要兩分鐘，期間你們會共享意識和記憶。無論看到什麼，不要抗拒，否則可能導致神經損傷。"
吳歡握住何凱倫冰冷的手，點了點頭。陳默啟動裝置。
起初是一片黑暗。然後，像老式電視機調頻一樣，碎片化的圖像開始閃現——
何凱倫在實驗室分析"泰山"集團的新藥樣本...顯微鏡下奇特的納米結構...她驚恐的表情...深夜偷偷複製數據...將u盤藏在《紅樓夢》裡...
畫麵突然跳轉。何凱倫被綁架，被注射某種銀色液體...她偷偷保留了一小瓶抑製劑...趁守衛不注意時給自己注射...梁安國震怒..."第二階段實驗繼續"...
記憶碎片越來越快，越來越混亂。吳歡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掉入了意識的旋渦。突然，一切靜止了。
他站在一個純白的空間裡，對麵是何凱倫——或者說，是何凱倫的意識投影。她看起來很健康，沒有納米機器人的痕跡，但眼神充滿悲傷。
"吳歡...你不該來..."她的聲音回蕩在白茫茫的空間裡。
"我需要知道如何關閉"白塔計劃"。"吳歡急切地說，"梁安國的服務器密碼，解毒程序的位置，任何能幫我們阻止他們的信息！"
何凱倫的身影閃爍了一下："密碼...是反向的...不隻是數字..."她的形象開始分解，"記住...吳憂的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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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等等！"吳歡想抓住她，但何凱倫已經化作了無數光點。
其中一個光點突然擴大，變成了一段新的記憶——
年輕的何凱倫抱著剛出生的吳憂，輕輕哼唱著一首自編的搖籃曲："...小寶貝快睡吧，7022顆星星守護你..."
7022！吳憂生日的反向！但這不僅僅是數字密碼，還是...
神經同步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吳歡被猛地拉回現實，發現陳默正焦急地拆卸設備："有人來了！"
實驗室的門被推開，兩名全副武裝的警衛衝了進來。陳默反應極快，兩槍精準命中警衛的腿部。
"走！通風管道！"他推著吳歡向出口移動。
吳歡最後看了一眼何凱倫，心如刀割，但現在必須離開。兩人剛爬回通風管道，就聽到下麵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他們艱難地在狹窄的管道中穿行，身後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突然，吳歡感到一陣劇痛——納米機器人再次活躍起來，電磁脈衝的抑製效果正在消失！
"堅持住！"陳默在前麵引路，"再拐兩個彎就到出口了！"
吳歡的視線開始模糊。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恍惚明白了何凱倫的提示——7022不僅是密碼，還是一種頻率，可能是控製或關閉納米機器人的關鍵！
然後黑暗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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