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開司清嘉手,掩麵啜泣,而後走到司菀跟前。
“菀菀,夫人胸懷寬廣,你往後要好好孝敬她,知道嗎?”
司菀意味深長的應聲。
無需柳尋煙提醒,她也會孝敬趙氏。
畢竟趙氏才是她的親生母親,兩人的血緣,無論如何都斬不斷。
當晚,鐘粹宮。
自打白日聽了司菀講的夢境,趙德妃心裡便不太舒服。
滯悶,還有些透不過氣。
等天色擦黑,皇帝帶著釀好的鹿血酒前來,瞧見猩紅刺目的酒液,趙德妃覺得更難受了。
她麵色煞白,在燭火映照下,更添幾分羸弱。
皇帝擔心極了,哪裡還顧不上飲酒?
當即宣了太醫。
太醫為趙德妃診脈,聽了許久的脈象,額頭滲出大滴大滴冷汗,也未給出答複。
皇帝緊握住趙德妃的指尖,冰涼。
他咬緊牙關,問:“德妃究竟得了什麼病?”
太醫呐呐道:“不是得病,而是滑脈。”
皇帝與趙德妃麵麵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聽見了什麼。
他們知道何為滑脈,那是有孕婦人的脈象。
可德妃早些年傷了根基,即便將補藥如流水般喝進肚,依舊沒有任何效用。
久而久之,趙德妃自己都放棄了,接受膝下空虛的事實。
眼前這個太醫卻說她有了滑脈,難道她懷了身孕?
趙德妃嘴唇顫顫,含淚望向皇帝。
她思緒混亂,司菀講述夢境的聲音在耳畔回蕩:
“雄鹿撞上孕婦的肚子,見了紅……”
趙德妃不敢多看桌上的鹿血酒,她撲到皇帝懷裡。
一雙手,卻下意識捂住腹部。
或許,司菀的夢境,就是上天在為她示警。
“讓所有當值的太醫都來鐘粹宮!快去!”皇帝語調急切。
他與趙德妃感情甚篤,不能孕育一個擁有兩人血脈的孩子,一直是他的遺憾。
若有機會,他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太監總管召來十餘位太醫,依次給趙德妃診脈。
結果沒有任何出入。
皆為滑脈。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太醫烏泱泱跪下,道賀。
趙德妃用力咬了下舌尖,眼底泛起淚水,卻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歡喜。
她真的有孕了。
“侍奉在德妃身邊的宮人,重重有賞!”皇帝朗聲大笑。
等太醫退下,皇帝也掃見桌上的酒壇,一陣後怕。
“幸好今日沒讓芸娘飲酒,否則……”
話雖未說完,兩人都明白會發生什麼。
趙德妃不由想起司菀,心下愈發感激。
思量片刻,她道:
“陛下,其實今日臣妾之所以能發現有孕,多虧了一個人。”
“誰?”皇帝問。
“秦國公府的二小姐,司菀,您忘了,之前您還降下聖旨,賞賜給她黃金百兩,東珠一斛。”趙德妃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