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川捂著臉,頹然苦笑。
三日後,完成任務的侍衛折返京城。
司清嘉放下手中的古籍,猛地站起身。
許是動作過於迅疾的緣故,她裙裾撕裂開來,發出刺耳的響聲。
司清嘉卻連掃都不掃一眼,從侍衛手中接過書信,展開飛速瀏覽,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老師費心了,沒想到任勸農使一職的學子竟足有七八人,眼下都有在農桑所的,也有三人,真是老天有眼!”
司清嘉心緒激動,三兩步衝到七皇子麵前,將信上的名字一個個指給他看。
“殿下,清嘉是修行之人,不便親自前往農桑所,您瞧瞧派誰將他們請到樊樓,我再出麵也不遲。”
眼下,司清嘉比早些時候謹慎許多,不敢留下半點把柄。
她深知,司菀那蹄子心機城府極深,一個不察,很有可能會驚動她。
若提前做出防備,隻怕事情便沒那麼順利了。
七皇子沉吟片刻,道:
“我會想辦法,清嘉安心等著便是。”
因七皇子迫不及待想要將太子踩在腳下,在皇帝麵前大顯身手。
當日下午,他便把其中一名勸農使引至樊樓的雅間內。
換上青灰色僧袍的司清嘉在那候著,聽到門扇開合的動靜,她回過頭,雙手合十,行了佛禮。
“師兄,貧僧乃水月庵的莫塵,特來求請師兄相助。”
服食玄雁卵後,司清嘉整個人生得嬌媚豔麗,像是熟透了的果實,渾身散發著妖嬈勾人的氣息。
再配上那股子馥鬱的牡丹香氣,即便她麵容素淨,未施粉黛,依舊不像出家人,反而似以色侍人的尤物般,讓這名勸農使看直了眼,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師、師妹,山長的信我已看過,農桑所近來確實在鑽研除蟲之法,隻是還未有結果。”
青年麵紅耳赤,都有些結巴了。
司清嘉心下鄙夷,麵上卻不動聲色,追問:
“那田裡的稻苗怎麼辦?眼下稻虱還不算太多,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若是繼續放任下去,豈不是顆粒無收?”
“其他勸農使也在想辦法,應當不至於如此嚴重。”青年甕聲甕氣回答。
司清嘉不太相信,以司菀的性子,絕不會坐以待斃。
“我那妹妹可想出什麼手段了?若能提前防治,也好過這段時日的心血付諸東流。”
青年答道:“司大姑娘在忙活肥料的事情,她說蟲害過多,也與肥料相關,及時更換肥料,那些蟲豸便會隨之減少。”
司清嘉眼睫略微顫動,幾乎壓製不住內心的狂喜。
她怎麼也沒想到,司菀竟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犯糊塗。
如今蟲豸產生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問題。
若是再將精力耗費在所謂的追根溯源上,忽略目前最大的隱患,豈不是舍本逐末、自尋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