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朕派侍衛將司清嘉從七皇子府帶離,必定瞞不過旁人的雙眼,若不加以懲處,隻怕反倒會打草驚蛇。”皇帝道。
司菀緩緩笑開:
“陛下,您是明君,但同樣是慈父,想要尋一個合理的解釋,其實不難——
七殿下不是傾慕大姐姐嗎?若他不計較身份名利,求您為他和大姐姐賜婚,誰又敢苛責當朝的皇子正妃?
到了那時,大姐姐便成了散發濃鬱香氣的餌料,足以引蛇出洞。”
司清嘉瞳仁一縮,猛地抬起頭。
怎麼也沒想到司菀會想出這種辦法。
讓她成為皇子正妃,與出手幫她有何區彆?
她可不相信這個妹妹會如此良善,能夠不計前嫌。
司菀唇角微勾,看向滿臉不敢置信的司清嘉,笑意越發濃鬱。
前世害了她的,不獨司清嘉一人,還有七皇子。
將他們湊做一對,看似幫司清嘉達成心願,實際卻是把七皇子拖入泥沼。
終此一生,都再無翻身的可能。
畢竟,一位迎娶了罪犯的皇子,哪裡還配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這一點,除了欣喜若狂的司清嘉外,在場眾人都看得分明。
就連七皇子也不例外。
他是愛慕司清嘉,也舍不得她受到懲處。
但心愛的女人和皇位相比,便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司菀這麼做,是要讓他身染汙點,狠狠踏碎他的尊嚴,徹底毀了他的前程。
這是攻心計。
委實狠毒。
七皇子眼珠子裡爬滿猩紅血絲,惡狠狠瞪著司菀,胸口似破舊風箱般不斷起伏,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這個賤人,她該死!
“皇子成婚並非兒戲,用來當籌碼的話,未免有失妥當。”皇帝滿臉不讚同。
“但若是不這麼做的話,想要尋到蛛絲馬跡,隻怕比登天還難。”
司菀神情沉靜,語氣淡淡,不帶絲毫波瀾。
她知道,麵前的皇帝並非慈父,卻稱得上明君,即便在意七皇子,最終也會做出與民有利的選擇。
恰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內侍尖利的通報聲:
“惠妃娘娘到!”
徐惠妃聽聞消息,一刻都不敢耽擱,生怕長子被司清嘉帶累,被皇帝所厭棄。
她進殿後,先是衝著皇帝福了福身,隨即環顧一周。
當瞧見跪倒在地形容狼狽的司清嘉,以及麵色青中帶白的七皇子,素來揚起溫和笑意的唇角不由抿直。
“陛下,這是怎麼了?何必氣成這樣?”徐惠妃輕聲道。
後宮妃嬪不能插手朝政,因此,即便徐惠妃早已聽聞前朝之事,這會兒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明知故問。
“先前老七被刺客所傷,你前去七皇子府照料了一段時日,難道沒發現他窩藏司清嘉嗎?”皇帝開口發問。
徐惠妃不敢激怒皇帝,斟酌著詞句,回答:
“臣妾倒是沒發現司清嘉,隻將表侄女徐妙帶到了皇子府,先前臣妾還跟陛下提過,那姑娘單純良善,跟璽兒甚是相配,乃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