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嘉,彆裝了,這胡氏雖然被逐出府門,卻與你卻沾親帶故。
柳尋煙在世時,她便對你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即便柳尋煙人沒了,也把她留給你當忠仆,特地安排在繡坊之中,怎麼可能汙蔑你?”
二老爺的確有些混不吝,卻是個疼女兒的。
方才清寧被司清嘉帶累,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他心疼極了,這會兒便借機發作。
反正他的話句句屬實。
誰不知道胡嬤嬤是司清嘉的人?多年來,在柳尋煙的放任下,老虔婆不知從公府中饋攫取了多少銀錢。
還貪墨了大嫂采買的紫竹藥膏,多次苛待菀菀。
若不是有主子授意,一個刁奴饒是再大膽,也不敢如此囂張,枉顧主仆之彆。
自己並不算冤枉司清嘉。
活了這麼多年,司清嘉頭一次明白何謂百口莫辯。
事情分明與她無關,卻被扣在她頭上。
種種證據也都指向她。
甚至就連最為忠心的胡嬤嬤,也成了司菀手中刀。
向來鋒銳的刀尖調轉,狠狠刺進她心口。
痛不可遏。
“胡嬤嬤,你確定送信之人是我?”
司清嘉攥住她的胳膊,因力氣過大,把胡嬤嬤掐得哀嚎不斷。
“大小姐,您輕著些,老奴的身子骨經不起折騰。”胡嬤嬤哀聲道。
司清嘉緩緩鬆開手。
被眾人一瞬不瞬盯著,胡嬤嬤硬著頭皮開口:“那日天黑沉沉的,繡坊也沒有掌燈,老奴沒太看清……”
司菀嗤笑一聲:“怎麼?沒有主子的吩咐,你這刁奴便敢擅作主張,吩咐其他人炮製香雲紗?
此種布料貴重非常,繡坊不比公府家業大,造了數十匹,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老、老奴不敢。”
胡嬤嬤心虛極了,她哆哆嗦嗦,不知該如何辯解。
當日光線雖暗,但她覺得那人就是大小姐,身形和五官都彆無二致,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好聞的花香。
總不會出錯。
胡嬤嬤卻忘了一件事。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不說遠的,隻看柳逢川尋來的替身姚杳,便與司清嘉的模樣像了七成。
在光線昏暗的情況下,姚杳假稱染了風寒,嗓音有變,胡嬤嬤也不會生疑。
司菀正是利用了這點,提前聯絡了姚杳,挖好陷阱,擎等著司清嘉往下跳。
瞥見驚怒不定、一語不發的司清嘉,柳逢川抬腳走到她麵前,問:
“表妹,事已至此,你還想說什麼?”
司清嘉慘笑出聲,抬眼迎上柳逢川的目光,有些絕望,哭道:
“不管你們信與不信,我是被冤枉的,我一直都呆在庵堂裡,可以對天發誓,此事與我無關!”
但很可惜,同樣的場景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不僅老夫人和趙氏對司清嘉的眼淚無動於衷,就連秦國公也覺得厭煩。
他需要的是能搭上青雲梯,為公府爭光添彩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