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遠慈大師一起念佛抄經,也不覺得疲乏,果真有效。”
皇帝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兩眼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那尊隱含驚恐的菩薩像,視線又落在了太後身上。
“母親,您殺了她?”皇帝嗓音嘶啞。
太後搖頭,“清嘉到底是璽兒未過門的妻子,哀家怎麼可能下如此狠手?
這藥菩薩的製法看似殘忍無情,實際上最是講究不過,絕不會妨害她的性命,陛下放心便是。”
太後一口一個“清嘉”,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
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或許還以為她有多疼愛司清嘉。
“活人封在菩薩像中,哪裡還能保住性命?”
皇帝不太相信,三兩步衝到蓮台跟前,仔細分辨著。
果然聽到了十分微弱的哭音。
“母親,此舉有傷天和,隻怕不太妥當。”皇帝忍不住勸道。
就算司清嘉滿身罪責,要想懲處她,依照律令判處刑罰即可,何必用這等詭異的法子,令人遍體生寒。
“陛下,哀家已經說過了,這尊藥菩薩頗有用處,能讓哀家越發康健,這般出眾的效果,又無人因此喪命,哪裡算得上有傷天和?”太後冷聲辯駁。
皇帝有些無奈,索性直截了當道:“月懿公主要見司清嘉一麵,她是大月國的座上賓,兩國邦交事關重大,萬萬不能輕忽。”
太後哼了一聲,到底未曾拒絕。
她拎得清孰輕孰重。
“今晚,哀家便會放司清嘉回公府,但等見過了月懿公主,陛下還得把人送回壽安宮。”
太後可舍不得放走,好不容易製成的藥菩薩。
皇帝抿唇不語。
臨走前,狠狠刮了遠慈和尚一眼。
認定是這個妖僧蠱惑了太後,讓她摒棄慈悲心腸,變得如此陰晴不定、暴虐不堪。
要是知道皇帝的想法,遠慈和尚定會大呼冤枉。
炮製藥菩薩分明是太後的主意,他不敢違命,方才助紂為虐,將秦國公府的小姐縫在菩薩像中。
罪魁禍首根本不是他啊!
當天夜裡,一頂小轎被抬進了藕香榭。
聽到動靜的蘭溪慌忙起身,看到平平無奇的軟轎,她似有所感,走上前,緩緩掀起轎簾,便瞧見了昏迷不醒的司清嘉。
“小姐!”蘭溪驚呼出聲,下意識用手試了試女子的鼻息。
溫熱。
說明沒有性命之憂。
蘭溪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司清嘉身上的泥塑剛被敲碎,她接連三日,僅靠幾滴水維持生機,連帶飯食都沒能入口。
即便服下了玄雁卵,身體比尋常女子康健,也經受不住此等折磨。
哪裡還能清醒著回來?
蘭溪攙扶著司清嘉回到臥房,發現她整個人消瘦許多,雙頰凹陷,下顎尖尖,瞧著可憐極了。
蘭溪趕忙往主院送了信兒。
沒多久,秦國公夫妻、老夫人、司菀便都來到了藕香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