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簡單交待幾句與水浴儀式有關的事項。
“在大月百姓眼中,服用玄雁卵的你體質殊異,能給未婚女子帶來好運,屆時隻需要手捧甘泉,向她們潑灑即可,也算不得難事。”
“京城的大月女子,應該不算多吧?”司清嘉問。
“估摸著僅有百人,皆為臣屬家眷,走個過場也便罷了。”
秦國公並不在意水浴儀式。
他在意的是司清嘉的死活、是唾手可得的錦繡前程、是皇帝太後的心思。
至於那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可有可無。
連日以來,司清嘉被折騰得去了半條命,回到藕香榭後,她仍噩夢不斷,難以安寢。
天剛蒙蒙亮,她獨自一人,乘車往月懿公主的住處行去。
甫一見到這位異邦公主,司清嘉盈盈下拜:
“多謝公主相救,清嘉感激不儘。”
月懿公主扶她起來,語重心長道:“司大姑娘,我救得了你一時,卻救不了一世,苦海沉浮之際,唯有自渡,方能尋得出路。”
“清嘉也想自渡,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鼻前嗅聞著那縷牡丹香氣,月懿提醒道:“玄雁卵的功效,遠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司清嘉有些訝然。
“除非心智堅毅、有大智慧者,否則都難以抵擋你的魅力,定會對你言聽計從,七皇子倒是個例外。”月懿公主語氣疑惑。
在她眼中,七皇子實在算不得什麼心智堅毅之人。
“不是例外。”司清嘉神情冰冷。
月懿公主望向她。
“他傷了根基,連個男人都不算。”
月懿公主掩住紅唇,震驚之色藏都藏不住。
她怎麼也沒想到,溫文爾雅氣度不凡的七皇子,竟有此等殘缺不全之處,怪不得會冷待司清嘉。
“一個不中用的男人,何必放在心上?
我曾在書中讀過一句話:人儘夫也,父一而已。
雖有一道賜婚旨意,但若是未婚夫妻一方出了事,婚姻也就作罷了。”
司清嘉瞳仁驟然一縮。
月懿公主的意思,是想讓她除掉七皇子?
她心跳加快,不敢深想。
一切儘在不言中。
折返公府的路上,司清嘉雙手緊緊攥住一隻木盒。
木盒中放的不是彆的,正是先前京城極為流行,由番邦商人售賣的香丸。
香丸裡麵是分量不輕的顛茄藥粉。
若是找準時機,用在七皇子身上,指不定會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司清嘉回到藕香榭,安心等待三日,便到了水浴儀式當天。
水浴儀式雖是大月習俗,與大齊無關。
但如今月懿公主獨身一人待在京城,為了彰顯重視,不少達官顯貴紛紛趕往館舍。
諸位皇子公主也不例外。
司清嘉立於高台之上,一襲純黑色的裙衫,裙裾處以金線紋繡了鷹隼和玄鳥的圖案。
風一吹,颯颯作響。
再配上緩緩飄落的花瓣,真有幾分羽化登仙的出塵之感。
“秦國公府的大姑娘,如月宮仙子般,美麗出眾,七皇子當真好福氣。”
“她不僅是本朝的七皇子妃,更是大月國的座上賓,深受重視,倒是給咱們大齊長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