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伶人摸索的位置稍稍往下,便會發現七皇子身體一片平靜。
此時此刻,對權勢財帛的渴望到底壓過了理智,伶人沒能察覺危險,反而探上了關鍵之處。
卻發現,七皇子連半點反應都無,活像個年老體衰的閹人。
意識到這一點,伶人雙眼瞪的滾圓,驚呼一聲,抖如篩糠。
她慌忙告罪,聲音壓得極低,隱隱還帶著哭音:“殿下,奴家並非有意冒犯,還望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奴家一回!”
七皇子麵皮扭曲,他本就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輩,再加之,司清嘉先前的鄙夷更是戳傷了他的自尊,心底翻湧著深濃惡意。
他瞥了眼麵前的伶人,衝著侍奉在側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後者快步上前,堵住伶人的嘴,將她拖拽下去。
遠處的陸昀川看到這一幕,不由愣在當場。
這與他想象中不大相同。
他原以為七皇子品行低劣,既然會對清嘉動手,平日裡尋花問柳怕也不在少數,隻需在婚前揭穿他的風流韻事及殘暴行徑,七皇子便會顏麵掃地。
但此刻七皇子的舉動,卻不像是要與伶人共度春宵,反而透著幾分殺意。
這是怎麼回事?
陸昀川不明白的事情,司菀卻心知肚明。
她看向安平王,道:“能不能找幾個侍衛,把那個伶人救下來,否則她凶多吉少。”
安平王滿臉訝然,“老七的性情竟如此暴戾?他不是最為溫和穩重的嗎?”
司菀但笑不語。
事關男子尊嚴,若是司清嘉知曉也便罷了,畢竟兩人還有婚約。
但一個還在賤籍的伶人,對七皇子而言,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打殺的玩意,稍稍交待幾句,也不會有人追究。
“好,我這就派人過去。”
安平王起身欲走,司菀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說:“先等等,咱們隻瞧見了捕蟬的螳螂,那隻雀兒卻還隱於幕後,未曾現身。稍待片刻吧,若七皇子真要動手,再救人也不遲。”
安平王沒想到,陪司菀回京搜羅藥材,竟有這麼一場熱鬨看。
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低聲道:“老七是樊樓的主子,在這留了雅間兒,二姑娘可要去瞧瞧?”
司菀疑惑,問:“從哪兒瞧?”
安平王伸手指了指上方:“屋頂便是。”
“如此甚好。”
安平王推開窗,翻身躍上屋頂,司菀不會武功,但金雀身手甚是靈活,摟著她的肩,直將司菀帶至屋簷之上。
沒多久,齊書源也爬了上去。
安平王乾脆利落的掀開瓦片,動作無比熟絡。
司菀順著孔洞觀察雅間兒內的情況,發現侍衛將堵了嘴、五花大綁的伶人帶進房中。
伶人哭得梨花帶雨,七皇子卻無半點憐憫,俊朗斯文的麵龐劃過殺意。
“你退下吧。”七皇子擺手道。
侍衛抱拳應是,隨即離開雅間,還不忘將房門闔嚴。
等他走後,七皇子拿出匕首,鋒利刀刃抵著伶人的臉,慢聲道:“你不守規矩在先,也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