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妃最看不上司清嘉,若是換做平時,她定會狠狠推開這個吃裡扒外的賤蹄子。
但眼下璽兒得了這種病症,被那起子上不得台麵的混賬傳成了馬上風。
男子一旦沾上“馬上風”這三個字,說得好聽是風流,說得難聽就是下流。
要是身為未婚妻的司清嘉再落井下石,璽兒的名聲哪還能保住?
為了長子的聲名和未來,此時此刻,無論徐惠妃有多厭惡司清嘉,麵上都不能表露出分毫。
甚至還得強忍著膈應,與她相處和睦,免得惹人猜疑。
司清嘉早就摸透了徐惠妃的想法,不由暗自發笑。
七皇子沒得馬上風又如何?難道那個險些被他害死的優伶,醒來後會出麵替他洗去滿身臟水嗎?
真是癡人說夢。
房內安靜異常,針落可聞。
明淨師太瞥了眼嬌媚豔麗的司清嘉,不著痕跡蹙了蹙眉。
這位女善信周身縈繞的煞氣愈發濃重,層層疊疊,如遮天蔽日的鉛雲,壓得人透不過氣。
上回見她,身上的業障還沒有這麼深重,也不知又做了什麼。
施針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明淨師太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兒,顯然此舉頗費心神。
司清嘉端著茶盞走上前,笑盈盈道:“清嘉和師太緣分頗深,以往未曾見您修閉口關,怎的突然想以此法修行?”
明淨師太不語,自顧自取下金針,走到桌前,在紙上寫下補陽還五湯的方子,交給徐惠妃。
“師太,服了湯藥,我兒就能痊愈嗎?”
即使知道明淨師太處於禁語期間,徐惠妃還是忍不住,想要求一個確切的答案,也好早做準備。
若璽兒真成了不中用的廢人,她膝下還有另一個兒子,好生培養,將來也可搏一搏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
總不能真讓謝衍那畜生坐擁大齊江山。
司清嘉亦是滿眼關切,等待著明淨師太的回答。
想起白日裡司菀的提醒,明淨師太豈會不知,有歹人想要戕害七皇子的性命?
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仿如鋒利的鍘刀,會將後者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出家人本就以慈悲為懷,明淨師太避世多年,更不願造殺孽。
索性指了指懸掛胸前禁語牌,搖頭。
徐惠妃有些急了,“師太,禁語隻是不能說話而已,不代表無法給出答複。”
明淨師太雙手合十,嘴唇緊抿成線。
見狀,定安伯扯了扯徐惠妃的衣袖,小聲道:“娘娘,明淨師太勞累許久,不如先回房歇歇。”
定安伯打了圓場,徐惠妃也回過神來,不敢把人逼急了。
她麵色恢複如常,勾起淺笑,將明淨師太送回廂房。
待門板闔上,徐惠妃冷冷瞥了司清嘉一眼,命令道:
“你不是和明淨師太有交情嗎?務必打探清楚璽兒的病情,本宮沒那麼多的時間可以耽誤。”
近段時日,皇帝有意為謝衍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