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月餘,武舉鄉試已然結束,足有千名考生參加會試。
就算規模比不得科舉,依舊讓秦國公激動不已。
他每日踏出院門時都趾高氣揚,鼻孔朝天,仿佛自己即將成為得聖上重用的能臣,前途一片光明,能帶領秦國公府更上一層樓。
這副德行,闔府上下的主子們皆看在眼裡,不僅老夫人深感顏麵掃地,趙氏亦覺羞慚。
隻當什麼都不知道,免得丟人現眼。
瞧見秦國公與平時全然不同的姿態,司清寧更是偷偷問了二夫人一句,大伯是否因為太過勞累,扭傷了脖頸,否則走路姿勢為何如此彆扭。
嚇得二夫人趕忙堵住司清寧的嘴,既啼笑皆非,又怕這番沒腦子的話傳到秦國公耳中,遷怒他們二房。
係統也忍不住吐槽:
“宿主,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是你爹欲要參加武舉,才如此鬥誌勃發,他身為主考官,安生做好分內事便罷了,何必如此張揚?”
“你不懂,有的人因為一個庶出的身份,憋屈了半輩子,前半生的鬱鬱不得誌,讓我爹以為他是礙於出身才遭逢白眼,未受重用。
實際上,皇帝不用他,隻是因為他並非可造之材,庸碌無能。
承繼祖宗庇蔭,當個國公爺多瀟灑自在。
他非要結黨營私,攀附皇子,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惹怒了徐惠妃,才將武舉主考官這枚燙手山芋接過來。”
說到後來,司菀不由搖頭。
前世即便司清嘉成了皇後,連帶著公府雞犬升天,新帝也不敢重用秦國公,隻一味封賞他罷了。
可見,他的風評,早已深入人心,輕易無法撼動。
會試當日,諸位考生趕至校場。
校場平時作為練兵之用,占地寬廣,擺滿了刀槍劍戟、斧鉞刀叉等十八般兵器,能容納數十位考生一同對戰。
隻見千名考生們身著威風凜凜的甲胄,從校場一側進入。
站在高台上的皇帝雙目暴亮,緊緊攥住欄杆,神情頗為激動。
徐惠妃和趙德妃分立左右,如寒梅牡丹般,高貴雍容,氣度不凡。
“陛下,據臣妾所知,通過鄉試的考生足有千人,各個本領不俗,今日的會試需從中甄選百人,更是優中選優,對戰時,必定精彩絕倫。”
徐惠妃語調輕柔而平和,仿佛很是期待接下來的考校。
但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她一雙鳳眼中流轉著漆黑如墨的惡意。
令人膽寒。
趙德妃側了側身,望向徐惠妃,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對武舉起了興致。
按理而言,七皇子癱瘓在床,憑徐惠妃過往的表現,她應當會將全副心神均投注在長子身上。
今日卻一反常態,委實奇怪。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朕開設武舉,就是為了激勵青年保家衛國,建功塞外,延續我大齊百年基業。
為了展示朝廷的決心,還有一些身份特殊之人,也會參與今日的對戰。”
聽到皇帝的話,徐惠妃心底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她竭力克製住自己緊張的情緒,問:“不知是何人有此殊榮,讓陛下稱之為身份特殊?該不會是諸位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