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叡雖對經史典籍沒什麼興趣,但騎射功夫還是不錯的。
這會兒瞧見開設武舉的告示,他甭提有多激動了。
還以為是老天開眼,終於給了他建功立業的機會。
豈料還未曾報名,便被徐惠妃一桶冷水迎麵潑下來,厲聲嗬斥,說什麼讓他把心思放在讀書上,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徐嘉叡不敢違拗姑母的吩咐,嘴上連連應是,暗地裡卻偷偷報了名。
反正武舉考生參加鄉試、會試時,為確保公平,必須佩戴製式麵具遮掩容貌,姑母不會發現的。
等到了殿試這一環節,就算姑母得了消息,木已成舟,米已成炊,總不能讓自己將名次舍了吧?
好歹也是光耀門楣的喜事。
徐嘉叡參加武舉一事,整個徐家半點風聲也不知曉。
倒是司菀,一直派人盯著這些報名武舉的世家公子,原本左挑右撿,也沒尋到合適的餌,沒曾想徐嘉叡居然主動上鉤了。
徐惠妃雖是他姑母,實際上卻將他視作親生兒子看待。
這些年悉心培養,就是為了讓他繼承爵位,延續徐家的富貴榮華。
可惜徐嘉叡大抵是被寵壞了,不懂這些長輩的良苦用心,整日裡鬥雞遛狗,正事不乾,遠不如七皇子那般,才華本領樣樣出挑。
司菀隨手翻閱著名冊,麵上噙著的笑意越發濃鬱。
“宿主,原本咱們還想著略施小計,引得徐嘉叡上鉤,沒料到他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係統嘴裡哼著小曲兒,甭提有多快活了。
司菀被它的情緒所感染,杏眼彎成了月牙狀,慢聲道:
“徐嘉叡確實是極好的籌碼,但僅有他一人,還不足以令徐惠妃失去理智。”
指節微微曲起,輕叩冰涼的桌麵,“還需再添些分量。”
“再添些分量?”係統不解。
司菀紅唇輕啟,吐出了三個字:
“九皇子。”
係統頓時恍然,數據庫狠狠一震,沒曾想宿主也學壞了,竟然想出這種法子對付徐惠妃。
要知道,徐惠妃膝下僅有二子。
長子被司清嘉用金針刺穴,延髓受損,終此一生都得在床榻上度過,衣來張口,飯來伸手,與廢人無甚差彆,更不敢肖想萬人之上的位置。
在此種情況下,尚且年幼的次子成了徐惠妃唯一的希望。
若殿試當天,九皇子突然出現在校場上,身披紙甲,與旁人交手比試,徐惠妃看在眼裡,隻怕離發瘋也不遠了。
假使九皇子再遭遇“危險”,被刀刃狠狠劈砍在要害部位,那把刀更相當於砍在徐惠妃本就脆弱的神經上,她能保持冷靜才怪。
人一旦失了理智,就不再平和,會方寸大亂。
屆時,便是司菀反客為主的絕佳時機。
不容錯過。
秦國公一直在為武舉諸事奔忙,而司菀倒是輕快許多,整日裡呆在府中垂釣賞花。
她閒來無事,更是將先前用來測量琉河堤潰口的矩度之術寫在紙上,吩咐金雀送到圍場行宮。
太子對她思念的緊,偏生還有一堆收尾雜事亟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