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馬射這一項,就淘汰了二百餘名考生,其中大多為寒門子弟,以往沒機會磨礪騎術。
到了這種節骨眼兒,自然吃虧。
徐惠妃仔細端量剩下的考生,赫然瞧見了一個不該出現在校場中的人。
嘉叡?
他怎麼會在這兒?
徐惠妃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還以為出現了幻覺。
早些時候,她千叮嚀萬囑咐,苦口婆心阻攔侄子參加武舉,就是怕他在考校過程中傷及自身。
本以為徐嘉叡是個聽勸的,豈料他竟將瞞天過海暗度陳倉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私自報名參加武舉。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混賬東西,眼裡可還有她這個姑母?
徐惠妃氣得指尖顫抖,她狠狠咬住舌尖,僅一息之間,激蕩的情緒便平複下來,恢複成以往端莊溫和的模樣。
她心知,木已成舟,米已成炊。
現下再去阻攔徐嘉叡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祈求這討債鬼的武功足夠出挑,能避過旁人的襲擊。
等武舉結束後,再讓徐琰好生教訓他。
馬射結束後,第二輪便是步射。
所有考生立在原地,先後射擊箭靶,由於是立在原地,箭矢必須正中靶心才算過關。
稍有偏離,都會被淘汰。
徐嘉叡看著自己正中靶心的羽箭,吹了聲口哨,尚帶幾分青澀的臉龐也透出濃濃得意。
武師傅說的沒錯,他果然是習武的好材料,天賦異稟,將來定能像太子那般,立下赫赫戰功,讓關外異族聞風喪膽,成為大齊百姓心目中的戰神。
步射淘汰的人數,相比前一輪更多,約莫三百出頭。
此刻場內還剩下近五百人,需在技勇這一項考教中決出高下。
開硬弓、掇石礩自是沒什麼好說的,隻要考生氣力足夠大,便能順利通過。
但整場最為關鍵,也是與前朝武舉不同之處,便是將舞大刀改為雙人比武。
校場占地寬廣,足以讓近五百人同時比鬥。
這些考生身上都穿著“特製”的紙甲,又薄又軟,根本經受不住大刀的劈砍。
勢必會有不少死傷,以至於被陛下發現紙甲存在的貓膩。
徐惠妃既期待又擔憂,若是小九和嘉叡不在校場之中,她也能安安心心欣賞即將出現的精彩畫麵,可惜這兩個孩子都卷入其中,即便受傷的可能性不大,依舊讓徐惠妃心弦時刻緊繃,呼吸也有些急促。
皇帝一聲令下,所有考生先佩戴麵具,再持刀交戰。
佩戴了相同麵具後,人就像一粒粒水珠融入溪流,很難分辨出來誰是誰。
好在他們到底有些功夫,最開始打得有來有回,等徐惠妃通過身形,找到九皇子和徐嘉叡的位置,好險一口氣沒提起來,直接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