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伯咬牙道:“七皇子癱瘓在床,九皇子年幼無知,兄弟二人根本沒有登上皇位的可能,娘娘爭與不爭,結果都不會發生改變,又何必非要以身涉險,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徐惠妃怎麼也沒想到,親弟弟竟然也不理解自己。
“太子是元後所出,一旦他登上皇位,我們母子三人又該如何自處?”徐惠妃雙目赤紅,攥住定安伯的手。
“元後所出又如何?當年謀害元後的,是大皇子、二皇子的外家,與徐家無關,那兩位皇子受到牽連,也被派去守皇陵了,終此一生不得折返。
太子要想報仇,針對的也該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與你無關。”
徐惠妃情緒崩潰,“阿琰,你怎能如此天真?
大皇子和二皇子出身不顯,母妃位分不高,外家僅是小官,若無人襄助,怎麼可能害死元後?”
定安伯身體抖如篩糠,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徐惠妃。
這、這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他的好姐姐,未免太大膽了。
驟然得知埋藏多年的秘辛,定安伯隻覺得身心俱疲,他擺手送客:
“娘娘先回吧,微臣要在此地守著叡兒。”
徐惠妃也知,除非徐嘉叡保住性命,否則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罷了,你隻需記得,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隻有我過得好,徐家才會好。”
話落,徐惠妃頭也不回的離開營帳。
養心殿。
秦國公跪在冰冷磚石上,怎麼也想不明白,他與那徐州商戶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也沒說刻意以低價購置紙甲,為何要將殘次品混入其中,害得徐嘉叡重傷瀕死。
這會兒趙太師已經將徐州商戶帶至近前。
那商戶麵白體寬,大抵是被嚇破了膽,整個人似蹴鞠般滾到禦前,砰砰磕頭。
徐惠妃甫一踏進養心殿,便瞧見了這人。
她垂頭不語,藏在袖中的雙手卻早已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惠妃,你不是想為徐嘉叡報仇嗎?劣質紙甲就是此人提供。”
商戶嚇得哭嚎,“聖上饒命!草民之所以將劣質紙甲賣給秦國公,均是得了鄭大人的吩咐。”
鄭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老臣俯仰無愧,敢以性命擔保,絕無此事,鄭家上下百餘口,無人與行商有交集,還望聖上明鑒。”
鄭洹打定主意,死不承認,反正區區商戶,最是奸詐狡猾不過,說的話都不可信。
“鄭大人,你莫要過河拆橋,草民有證人。”
趙太師出言發問:“證人?”
隻見那商戶麵皮漲成了豬肝色,仿佛羞於啟齒,嘶聲道:
“鄭毓辰鄭公子曾多次前來草民家中飲酒作樂,酒後興起,還鞭笞虐打府中姬妾。
草民愛妾瞧見,鄭公子兩腿之間各生有一塊寸長的傷疤,此等私隱之事,若非被強行折辱,豈會為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