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定安伯如此區彆對待自己和司菀,秦國公心裡愈發憋屈。
不就是請動明淨師太看診嗎?有何大不了的。
一個看人下菜碟的老禿驢,眼力不佳,才會青睞司菀這個不孝女,聽從她的吩咐。
徐琰也是,好歹在朝堂上浸淫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就因為自己膝下空虛,隻生了徐嘉叡一個兒子,經不得折損,便把司菀這個不孝女視作恩人,恨不得捧到天上去。
指不定就算明淨師太沒出手,徐嘉叡也能熬過這一關,還定安伯呢,平白跌了身份。
司菀不必細思,都知道秦國公必定怒意橫生。
但如今的她,與前世的處境截然不同,也不在意秦國公是喜是怒。
“伯爺客氣。”
司菀接過木匣,交到金雀手中。
看著麵色憔悴的定安伯,她淡淡提醒:“伯爺,莫要忘了日前在營帳中,您答應過什麼。”
定安伯不由苦笑。
他之所以親自來秦國公府走一趟,也打算探探司菀的口風——
叡兒出家一事,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
似是瞧出了定安伯的想法,司菀道:
“不知伯爺是否聽說過,當初公府欲將大姐姐送到水月庵修行,大姐姐滿心不願,使儘渾身解數,在大儒陸昀川的幫助下,成功從庵堂脫身。
後來究竟是何結果,估摸著伯爺也清楚。”
定安伯神情一凜,有些緊張。
誰人不知,當初的司清嘉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學識出眾,孝名遠播,堪稱炙手可熱,甚至還因功勞卓著,一度被皇帝封為孝安郡主。
若她沒有被貪婪侵占理智,安生待在水月庵,常伴青燈古佛,不說享儘榮華富貴,保住性命也算不得什麼難事,總比現在死無全屍來得好。
定安伯低低歎了口氣。
正所謂,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司菀之所以提及司清嘉,估摸著也是為了點醒自己,莫要太過癡愚,反倒汙了叡兒的一生。
“多謝司二姑娘提醒,等犬子養好身體,我便將他送到護國寺,護國寺離徐家不算太遠,他祖母和母親要是想得緊了,便去探望一番,也不礙事。”
司菀衝著定安伯行禮。
相比於早已陷入瘋狂的徐惠妃,徐琰倒是個明白人,起碼沒有因為一己私欲,將徐嘉叡逼上絕路。
定安伯告辭後,司菀打開木匣,裡麵放著一把鑲嵌寶石的匕首,削鐵如泥。
司菀很是喜歡,便嚷著趙氏做一個荷包。
她想把匕首帶在身上。
趙氏點了點司菀的鼻尖,笑得越發開懷。
見狀,秦國公麵色黑如鍋底,“清嘉在天牢中被活活燒死,你們居然還有心情繡荷包?
趙芳娘,就算清嘉並非你懷胎十月生下的親骨肉,到底也以母女相稱了整整十七載,為何狠心到這種地步,對她的死置若罔聞?”
趙氏收斂笑意,麵向秦國公,問:“依老爺的意思,我是不是該給司清嘉披麻戴孝,才算儘了心意?”
“你!”秦國公指著趙氏,氣得渾身發抖。
“無知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