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菀眼帶詫異,好奇月懿公主究竟使出什麼手段,竟讓慧衡方丈甘願冒著殺頭的風險,一再妄言。
是金銀財帛?還是名利地位?
不,應該都不是。
娘娘廟修建的時日雖不長,但信眾的香火錢卻如流水般不斷湧來,數目可觀,足夠慧衡方丈嚼用三輩子了。
月懿公主就算背靠大月,也不可能拿出這麼大筆銀錢,收買一個和尚。
但若是名利地位,此刻菩薩泣淚的真相已經大白於天下。
所有人都知道,娘娘廟的主持乃欺世盜名之輩。
即便慧衡將罪責一股腦兒推到塵了和尚身上,他身為主持,亦是難辭其咎。
往後比過街老鼠強不了多少,隻能夾著尾巴做人,又哪有名利地位可言?
一時間,司菀也尋不到頭緒。
不過眼下她對司清嘉藏身之處一無所知,總不好全憑猜測,便將司清嘉仍在人世訴諸於口。
“真是荒唐!”
皇帝怒氣衝衝,想到自己興致勃勃,前來這等地界兒題字。
他便覺得麵皮火辣辣的,活似被人抽了幾記耳光。
“貧僧知錯,還望陛下寬宏,饒貧僧一命!貧僧願將君藥及香露的配方獻給陛下。”
慧衡涕泗橫流,說出口的話,卻讓司菀和太子一齊變了臉色。
香露本就脫胎於司清嘉,如今副作用尚且不明,若用在皇室眾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皇帝眯了眯眼,問:
“香露功效卓著,你為何不用?”
“此物僅對婦人有效,貧僧身為男子,用了也隻是糟踐東西。”慧衡啞聲解釋。
“送子娘娘廟名不副實,即日起,遣散廟中所有僧人,一個不留!主持慧衡、僧人塵了押入大牢候審。”
說完這句話,皇帝拂袖而去。
而慧衡則癱軟如泥,好似被抽乾了力氣,還是侍衛架著他的胳膊,才將人帶離偏殿。
留在百子殿等候的勳貴,聽聞陛下準備查封娘娘廟,一個兩個都愣在當場。
有的女子搖搖欲墜,滿心絕望,有的則嚎哭出聲,拚命捶打自己平坦的小腹,還有的想要衝出去麵聖,卻被自家親眷阻攔,一再告誡她,不要做糊塗事。
“就算菩薩泣淚的異象是偽造的,但送子香露的確能讓女子懷上身孕,這樣的好東西,今後去何處尋?”
“憑什麼吳氏等人運道好?先成了娘娘廟的有緣人,而我卻未能求得香露。”
“原本我以為隻要耐心等上一段時日,總能得償所願,豈料會遇上這種事!”
“若非秦國公府的二姑娘咄咄逼人,得要當眾拆穿菩薩泣淚的把戲,何至於將聖上氣成這樣?司二未免太魯莽了!”
“她自己尚未婚配,無甚憂慮,便全然不顧已婚婦人的艱難處境,背叛了世間女子,委實可憎!”
“秦國公是怎麼教的女兒,自私自利到了極點,誰家要是娶了這麼個兒媳,隻怕三代都要倒大黴。”
“方才那侍衛拿著的水囊,裡麵盛放的就是香露,色澤、氣味都無甚差彆,若是能將水囊弄到手,香露的分量也足夠自家女眷使用了。”
“侍衛是太子的人,香露也在太子手中,那位鐵麵無情,豈會將珍貴無比的香露舍給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