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丸藥是難得一見的機遇、是登天梯、是助她直上青雲,肆意翱翔的勁風。
可今日一看,丸藥不過是爛大街的汙糟東西,這麼多人都服用過,養出一副唇紅齒白的勾人模樣。
有她們在,太子以及其他天潢貴胄,又怎會將心神放在她身上?
司芩氣得麵皮狠狠扭曲,秀麗麵龐顯出猙獰之色。
旁邊的女眷們不由閃躲開來,生怕她受了刺激,暴起傷人。
與頭腦簡單的司芩相比,玉貴人更加精明世故,她神情陰沉如水,如何不知自己被人算計了?
那四處兜售丸藥的行商,指不定懷著何種目的,拿出這等功效奇詭的丸藥做誘餌,引她們上鉤。
她靠著丸藥,出落得越發美貌,也成功博得聖寵。
若是突然斷了藥,容顏折損,她擁有的地位榮華,便會似雲霧般瞬間消失無蹤。
玉貴人豈能忍受這樣的落差?
守在外麵的宮人聽到殿內的爭執聲,低下腦袋,兩手捂住腹部,道:“我有些鬨肚子,你先自己看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同伴嘖了一聲,連連擺手。
宮人小跑著離開德壽殿,沒有尋淨房,反而直奔鐘粹宮所在的方向而去。
踏進宮室,他恭恭敬敬衝著趙德妃磕了個頭,道:
“娘娘,果真如您所料,她們確實承認自己曾經服用過丸藥。”
趙德妃塗了蔻丹的指甲輕輕摩挲著杯盞,慢條斯理說:“你想辦法讓殿內的人知道,司清嘉曾經出現過同樣的症狀,是吞服玄雁卵所致。”
宮人忙不迭的點頭應是。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趙德妃將揉了揉脹痛的膝頭,緩緩自軟榻上站起身。
菀菀曾跟她提過,無論是送子香露,還是如今的丸藥,都與月懿公主脫不了乾係。
而這位公主之所以在京城攪風攪雨,無非便是想把這些身份貴重的女眷拉攏過來,為她所用。
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些女眷一旦得知真相,非但不會感激月懿,反倒會想方設法報複回來。
屆時,似瘋狗般狠狠咬住月懿公主,說不定能將她剮下一層皮。
宮人也是個機靈的,回到偏殿附近,刻意站在窗前,揚聲道:
“你還記得那位短命的司大姑娘嗎?差點便成了七皇子妃,就是運道不太好,早早地香消玉殞。”
“提她作甚?”同伴滿臉不解。
“我聽人說,司大姑娘身上也散發過類似的惡臭,好像是服了玄雁卵之後,才出現的症狀。”
同伴被唬得一愣,“不能吧?玄雁卵是大月國的至寶,珍貴無比,怎會讓人散發惡臭?”
“那誰清楚?不如你去問問大月使臣。”
聽到兩人的對話,女眷們都怔住了。
有女子看向司芩,問:“你是司清嘉的妹妹,可了解情況?”
司芩拚了命地搖頭,開口答道:
“大姐姐身上確實出現過惡臭,但那會兒我連秦國公府的大門都沒踏進去過,直到大姐姐去世,父親心痛如絞,思女成疾,才將我收養,大姐姐在世時的經曆,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