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芩被嚇了一跳,顫巍巍回答:
“就是一種黃豆大小的丹丸,據說能調理身體,有美容養顏之功效,我吃了好一陣子,氣色倒是比以往紅潤許多,身子骨兒也輕快不少。”
玉貴人眼底滿布紅絲,氣息急促,死死盯著司芩,修剪得宜的指甲好險沒將掌心摳出個窟窿。
不可能!
怎麼可能是丸藥的問題?
當時那人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使用此藥期間,隻要不懷上身孕,絕無半點問題,因此,每每承寵過後,她都會灌下一碗避子湯,生怕肚子裡孕育胎芽。
可她費心費力折騰許久,身上竟多出了這麼一股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惡臭,又是怎麼回事?
玉貴人環視一周,嗓音嘶啞:
“咱們被關在偏殿之中,除了最開始有個大夫看診外,便隻剩下定時送食水的宮人了,這和豢養畜生有何區彆?
既然已經淪落到這般田地,你們也不必掖著藏著,痛痛快快給句實話,到底誰服用過司芩口中的丸藥?”
沒人吭聲。
“好,不說是吧?那就等著被關死在這兒!”玉貴人狠狠拍了下桌麵,臉色鐵青,一看便是動了真火。
“娘娘,臣女服用過丸藥。”
一個年輕姑娘垂著腦袋走了出來,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麵上還帶著些許稚嫩,神情怯生生的。
“臣女的表嫂特地將丹丸送到府上,說是難得一見的稀罕物,能調理身體,讓臣女以最好的狀態出嫁。”
玉貴人嗤了一聲,“你訂了親?”
年輕姑娘怯怯頷首,“還有兩日,臣女便要成婚了。”
“你那表嫂給了你多少丸藥?”玉貴人追問。
“足有整瓶,還能吃上一個月。”
玉貴人掀唇冷笑。
眼前這姑娘全然不知丸藥的禁忌,又即將成婚。
依常理而言,新婚夫妻輕易不會服用避子湯,等她懷上身孕,苦苦煎熬十個月,瓜熟蒂落之時,若生下的孩子出了問題,她在婆家焉有立足之地?
隻怕會被當成禍害,掃地出門,到時候再後悔也沒有半點用處。
不知她口中的表嫂,為何惡毒到這種地步,這哪裡是什麼正經親戚?分明存了害人的念頭!
果真是人心難測。
“其他人呢?”玉貴人懶得多管閒事,沒有揭破丸藥的弊端,再度發問。
“我也吃過丸藥。”
“還有我!”
眾人接連不斷的站了出來,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整整三十九人。
見此情形,不僅玉貴人愣住了,就連司芩也恍若雷劈,呆立在原地。
許久都未回過神。
司芩自幼父母雙亡,被秦國公收養前,她一直待在親戚家,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鮮少踏出後宅。
說好聽點,是根本沒見過什麼大陣仗,說難聽些,便是蠢鈍自私,淺薄無知。
此刻司芩腦袋裡一片空白,雖直覺丸藥有問題,偏生又說不出問題出在何處,越發覺得摧心剖肝,難受又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