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低頭,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使臣,黑眸晦暗不明。
使臣被看得渾身發毛,叫喊的聲調漸漸低了許多,最終好似變成了鋸嘴葫蘆,不敢吭聲。
“孤隻說過,月懿公主有可能被牽連到販售毒物一案中,何曾說過,毒物是丸藥?”
太子慢條斯理道。
使臣麵上血色儘褪,眼神倉皇,不知該如何辯解。
“你這麼了解丸藥,莫不是與之相關?亦或是參與其中?”太子又道。
青年嗓音平靜,但說出口的話卻飽含著濃濃殺意,恍若驚雷炸響,令人膽寒。
“殿下,丸藥之事看似隱秘,實際上早就傳得人儘皆知,微臣也是偶有耳聞,方才不過腦子,便吐露出來,並非您以為的罪魁禍首。”使臣啞著嗓子辯解。
“人儘皆知?”
太子冷笑不已。
“你倒是說說,是從誰口中得知此事,孤會將他一並抓進詔獄,好生審問,不怕有半點隱瞞。”
使臣雖非大齊人士,卻聽過詔獄的惡名劣跡。
據說那處的每一塊磚石都沁滿鮮血,死去的冤魂不計其數,屈打成招者更是多如牛毛。
直至皇帝登基,崇法明德,以身作則,詔獄也近乎廢棄。
誰知謝衍這廝竟要把他關進詔獄,他身為儲君,難道要和大月國撕破臉?
使臣本就是隨口胡謅,哪裡說得出人名?
他腦袋亂糟糟的,半晌都未吭聲。
太子也懶得在使臣身上浪費時間,擺擺手,兩名侍衛便將後者重新押解,直接帶離宅邸。
至於那隻黃銅匣,則被青年小心翼翼收好,帶至京郊農莊,直接送到了司菀麵前。
此時此刻,司菀坐在暖房中,手裡端著碗酥酪。
瞧見那隻陌生的黃銅匣,她嘴唇微張,杏眼透出濃濃震驚。
活了兩輩子,她從未見過這物件兒。
但直覺告訴司菀,黃銅匣內,一定隱藏著鵑女的秘密!
她心臟怦怦直跳,呼吸也比先前急促些許。
“打開看看。”太子負手而立,道。
司菀點頭,依言打開盒蓋,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並非皮紙,而是造型怪異的玉雕。
要知道,如今司清嘉的氣運值還剩下二十一點,而玉雕恰好有兩根尾羽呈現出燦金色,便意味著,這隻四不像的玉雕,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司清嘉。
玉雕冰冷,隱隱透著幾分煞氣。
司菀端量片刻,將玉雕放回匣內,又將皮紙取出來,仔細分辨上麵的文字。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上麵找到一句話——
【玄雁卵乃異寶,服之能使女子有孕,但其間接萃取之物,至多能讓女子姿容豔麗,無法誕育健康的嬰胎,用之需慎之又慎。
最適宜承載玄雁卵藥性之物,乃服食者自身鮮血,精氣充沛,藥性濃鬱,有滋補養身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