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婦人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後宅之中,少出來拋頭露麵,大齊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牝雞司晨,對與不對?”
“你懂什麼?人家哪裡是為了打仗,而是情趣,在營帳裡紅袖添香,婉轉嬌啼,彆有一番滋味兒。”
“那婦人確實貌美,要是能弄到手,爽快爽快,甭提有多銷魂……”
最後那人話沒說完,便被太子提拎起領子,一把從炕上拖拽起來。
罵聲戛然而止。
這幾名俘虜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此刻遇到這種情況,愈發驚恐。
他駭得渾身發抖,色厲內荏道:
“你是誰?想殺人不成?還不快把我放下!”
“你再說一遍。”
太子眸色陰沉,其中積聚的怒意彷如翻湧不休的烏雲,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俘虜也不是傻子,分辨出青年話中的殺意,當即麵色慘白,慌亂的為自己找補。
“哥幾個隻是在開玩笑,這位兄弟莫要當真,你快些鬆手……”
隨著提拎襟口的時間越來越長,布料深陷在皮肉中,將那名俘虜勒得不能呼吸,麵皮漲紫,手腳不斷撕扯廝打,卻無法掙脫太子的鉗製。
視覺一旦出了問題,聽覺便會分外敏銳。
其餘幾名俘虜聽到同伴瀕死的喘息聲,夾雜著極微弱的討饒,頓時嚇破了膽,癱在炕上,手腳發軟,爬都爬不起來。
“殿下。”
司菀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示意他鬆手。
所有大月俘虜都聚集在工棚內,如今僅有千餘人,將來人會越來越多。
若不嚴明法令,立好規矩,僅憑喜怒懲戒,定會生出亂子。
方才司菀仔細瞧了瞧,滿嘴汙言穢語的,僅有三人。
若直接斬殺他們,隻怕會激起大月俘虜的憤怨。
還不如以另一種法子,好生治治他們。
太子鬆開手,那人重重摔在炕上,疼得呲牙咧嘴。
“菀菀?”
“沒事。”
司菀衝太子搖搖頭,看向大夫,問:
“他們因何眼盲?”
“老夫給這些目盲之人診脈,發現他們肝血虧虛、脾胃虛弱,有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的病症。”
大夫知曉司菀的身份,語氣甚是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但他常年待在京城,天子腳下頗為富庶,吃不起飯的乞丐又無法請他看診,以往從未遇見患有夜盲症的百姓,自然無從分辨。
司菀又看向另一位大夫,依舊搖頭。
尚未出現同樣症狀的俘虜對司菀怒目而視,卻礙於齊軍的威勢,不敢吭聲。
“這幾日,他們的飯食中加些動物肝臟,平日裡喝的水必須燒開,再加上些枸杞子。”
大夫捋著胡須,詫異的看了太子妃一眼,頷首。
“這些吃食確有明目之效,應當對他們的身體有所裨益。”
司菀輕聲問:“您可要開劑藥方?”
大夫搖搖頭,道:“藥補確實不如食補,可以平日裡飲些黃連、決明子熬煮的藥茶,效果應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