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菀抿唇,其實她也懶得和一個奴才計較,索性直接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她倒要看看,太後究竟想乾什麼。
“阿衍,等下入宮後,你派人知會聖上一聲。”
司菀壓低聲音道。
“好。”
太子頷首,麵沉如水,無儘怒意翻湧心間,眸光也越發晦暗。
車輪碾過地麵,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司菀抬手掀開車簾,瞧見沿途叫賣的攤販、往來經過的行人,笑音不斷,熱鬨非常。
到底是大齊的國都,繁華富饒,光是這份煙火氣,就遠非荒涼邊境可比。
怪不得月懿公主僅在京城待了一段時日,心態便失衡至此,總是做夢想要吞並大齊。
她也不看看大月疆土幾何?能養多少兵馬,是否有良將能所向披靡,開疆拓土?
司菀撇了撇嘴,腦袋依靠冰冷堅硬的車壁,指腹有一搭沒一搭撥弄著新得的白奇楠手串,思索太後的用意。
這位敢對趙氏下手,證明其已經快被逼到了絕路,實在沒有回旋的餘地,方才鋌而走險。
她不在意和自己撕破臉,一味地討好月懿。
在此種情況下,勒令自己前去聽經,隻怕早就設下陷阱,與赴鴻門宴無異。
不過自己好歹是太子妃,身份較常人不同,無法輕易打殺。
否則不僅太子會大鬨壽安宮,皇帝也會心生憤怨,不好收場。
太後就算行事失了章法,到底也是聰明人,比玉貴人、司芩之流強出百倍,不會自尋死路,落人口舌。
說不定是會造成一場“意外”,讓自己命喪當場。
意外並非有心為之。
即便太子再是惱恨,於情於理,都無法讓身為長輩的太後賠命。
真是好算計。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馬車停在宮門前。
太子率先跳下馬車,又扶住司菀的腰背,稍一用力,將人帶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內侍總管眼神閃了閃,沒料想向來冷心冷血的太子,竟如此看重太子妃。
這份情,倒是比太後想象中還要深厚。
若今日太子妃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也不知這位煞神會如何作想,指不定會掀翻壽安宮,拿他們這些宮人泄憤。
畢竟奴才的命,遠沒有主子的命來得金貴。
內侍總管越想越怕,額角冷汗直流,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將東宮夫妻帶到偏殿前。
隔著薄薄一層門板,司菀便聽見了縹緲的誦經聲,仿佛能滌蕩靈魂中沾染的一切汙濁,驅散鬱結與浮躁,令人平心靜氣。
司菀一早便知道明淨師太佛法高深,今日才徹徹底底感受到了出眾之處。
係統也在她腦海中連連感慨。
“宿主,前世要不是鵑女掠去所有的金羽,有了絕頂氣運加持,她根本瞞不過明淨師太的雙眼,她估摸著早就看出你的不凡,才對你頗為優容。”
司菀並不在意這點。
她佇立在原地,靜靜聆聽誦經聲,聽了足有半炷香功夫,才被一道嘶啞至極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