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子妃聽錯了,哪有什麼人?”嬤嬤顫聲辯駁,眼底卻透著濃濃驚惶。
“是嗎?”
太子闊步上前,模仿司菀的動作,同樣踹在青石板上。
他自幼修習內家功夫,這一腳的勁道直將石板踹得四分五裂,有的地方甚至還碎成了齏粉。
原本的驚叫,也變成了慘叫。
說不出的淒厲。
“還真有人。”
太子掀開碎裂的青石板,揪出藏身其中的太監。
太監懷裡死死抱著一隻竹簍,即便嘴裡不停嘔血,也不肯撒手。
太子沒慣著他,一把將竹簍奪過來,遠遠扔在地上,頓時滾落出幾條銀環蛇。
銀環劇毒,尖叫聲不絕於耳。
司菀衝著皇帝行禮,嗓音清脆悅耳:
“父皇,看來藏在蒲團中的毒蛇,應該就是這名太監放出來的,也不知究竟是何居心。”
皇帝啞口無言,下意識望向太後,發現方才還理直氣壯的母後,此刻透著明顯的心虛之色。
顯然,她很清楚佛龕下方有密室。
但她卻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用謊言編織成網,蒙蔽自己。
皇帝很想問問,母子之情在太後眼裡,究竟算什麼?
她為何一再踐踏自己的孝心,非要將事情鬨到覆水難收的局麵?
“母後,這就是您口中的冤枉?”
皇帝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太後臉色灰敗,不語。
她沒料到自己會栽得這麼徹底。
輸給一個黃毛丫頭。
“來人!壽安宮混入刺客,意圖行刺太後,將這些宮女太監全都押進慎刑司!”
“陛下息怒!”
仆婢們顧不得抓蛇,紛紛跪倒在地,滿眼驚恐。
慎刑司是什麼地方?
好人進去都得剝成皮,即便僥幸活下來,進了那兒,身上便有了汙點,往後再無前程可言。
太後又氣又怒,想要阻止皇帝,一個不察,踩空從軟榻上摔下來,磕破了腦袋,潺潺往下淌血。
殷紅血線混著脂粉,糊了一臉,越擦越臟。
配上散亂的鬢發,哪有半點屬於太後的高貴雍容?
反而儘顯狼狽。
司菀居高臨下,俯視著太後。
她彎了彎紅唇,將人攙扶起來,附在她耳邊道:
“皇祖母,您的身子骨兒已經被虎狼藥給掏空了,就算殺了我,從月懿手中換來藥物,也隻是飲鴆止渴,一旦斷藥,受的折磨會比今日更加嚴重。”
太後恨不得生撕了司菀,自然也聽不進她的勸告。
隻用充斥著恨意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她。
等太後站穩,司菀鬆開手,後退幾步,與太子並肩而立。
“陛下,宮人無辜、”
太後話未說完,便被皇帝打斷,“他們無辜?都用銀環蛇這等毒物來害人了,有何無辜之處?慎刑司才是最適合他們的去處!”
語畢,皇帝也沒再多言,拂袖而去。
司菀眉梢微挑,行至明淨師太身畔,問:
“師太,可要隨我一同出宮?”
明淨師太雙手合十,“多謝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