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內心惴惴不安,但為了大月,他彆無選擇。
隻能答應司清嘉的要求。
好在七皇子殘廢後,性情越發孤僻古怪,遠離繁華錦繡的京城,居於遠郊。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那座宅邸,也算不得什麼難事。
幾名暗衛帶著身懷六甲的司清嘉,來到宅邸前。
看著素牆青瓦的荒僻院落,司清嘉眸光連閃,麵皮略微泛起粉暈。
許是太過激動,司清嘉胸膛不住起伏,啞著嗓子問:
“七皇子就在這兒?”
暗衛點了點頭。
他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遞到司清嘉跟前。
“既然想要七皇子的心頭血,闔該由司大姑娘親自動手。”
司清嘉斜睨著暗衛,不語。
她接過匕首,掂了掂分量。
當初謝璽四肢健全時,她尚且不懼,何況一個仰賴輪椅度日的廢物?
看守宅邸的侍衛早就服了蒙汗藥,這會兒一個個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司清嘉推開朱門,不急不緩,往臥房所在的方向趕去。
此時此刻,一幕幕場景如走馬燈般浮現在她眼前。
她與謝璽情深意濃,互訴衷腸,在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身為大儒的老師親手教她琴棋書畫,對她讚不絕口;
她取血救母,純孝秉性博得皇帝太後的垂青。
在被司菀算計前,她的前半生順遂無比,是京中貴女最豔羨的對象。
可如今呢?
為了苟且偷生,她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不得不掩藏自己的真容,懷上一個不見天日的孩子。
如今還必須手刃曾經的情郎。
司清嘉神情中透出些許黯然,而後又化為熊熊怒火。
隻要重新奪回氣運,屬於她的命運便能回到既定的軌道之上。
屆時,就算司菀使儘渾身解數,也隻是螳臂當車。
紅潤唇瓣略微勾起,司清嘉踏進門檻,拔出匕首。
一道人影躺在床榻上。
身形隆起,被錦被擋得嚴嚴實實。
除了七皇子還能有誰?
司清嘉加快腳步,用力捅了進去。
豈料預想中的痛呼聲非但沒有出現,室內反倒格外安靜。
司清嘉擰眉,不信邪的又刺了下,一陣潺潺的水流聲傳入耳中。
她心裡咯噔一聲響,猛地掀開錦被。
瞳仁微縮。
床榻上哪有活人?
僅有一隻牛皮炮製而成的水囊,與人體等高,這會兒被匕首刺得千瘡百孔。
司清嘉氣急敗壞,好似要將胸臆間的怒火儘數發泄出來,又狠狠戳刺了幾下。
透明的液體四處飛濺,噴在她裸露在外的頭臉、脖頸、雙手之上。
一股難以言喻的瘙癢感和熱意,順著肌膚彌漫開來。
而最為難忍之處,正是沾染液體最多的雙手。
司清嘉死死盯著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