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妃隻覺得自己像被人用刀劈成兩半,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她指甲在磚石表麵留下斑斑血痕,嗓音沙啞道:
“我選小九,讓這孩子平平安安活下去。”
七皇子已經廢了,就算活在世上,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但小九不同,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又未曾和謝衍夫妻結下死仇,往後的日子還長。
徐惠妃痛苦的流淚。
她給出的答案,與太子預想的彆無二致。
“好,孤會放過小九。”
太子留下這句話後,牽起司菀的手,轉身離開。
夫妻倆鑽進馬車,青年看向司菀,眸底透出絲絲忐忑。
“菀菀,你會不會覺得我手段殘忍?如此逼迫一個母親。”
司菀緊緊握住太子的手,正色回答:“報仇雪恨,有何殘忍之處?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更何況,阿衍不是答應留九皇子一命嗎?
稚子無辜,放了也便放了。至於七皇子,他該死。”
太子定定注視著司菀,看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將女子抱入懷中,力道用得極輕,仿佛抱著一件極其貴重的稀世珍寶。
翌日朝會時分,太子身著蟒袍,端坐在龍椅旁,俯視著立於殿內的文武百官。
群臣齊齊拜伏,口稱千歲。
“孤奉皇命代管朝政,往後諸位有事啟奏,直接送往東宮即可。”
太子聲音朗朗,帶著獨屬於天潢貴胄的威勢。
朝臣們都是人精,早早的便分辨出皇帝的意圖,明白太子會在不久的將來登基,態度自然無比恭敬。
但聰明人中,也有幾個蠢的——
譬如二皇子。
他就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謝衍有什麼好?跟異族僵持許久,才斬殺了敵將莫日根,過程看似艱辛,其中說不定摻了多少水分,用來蒙騙父皇,以此獲得監國之權。
委實卑鄙無恥。
二皇子牙關緊咬,恨不得衝上前,揭穿謝衍虛偽的麵目。
好在他還保有幾分理智,沒有忘記兄長的叮囑,謀定而後動。
早朝結束後,二皇子忿忿不平的低下頭,飛快折返府邸。
他生怕多留一刻,便會壓製不住對東宮夫妻的恨意。
回府後,二皇子直奔書房所在的方向而去,連門都未敲,罵罵咧咧步入其中。
“大哥,謝衍何德何能?憑什麼監國?父皇這是要傳位於他!”
坐在昏暗角落的男子,一張臉滿布疤痕,凹凸不平,仿佛有無數蟲豸在肌膚表麵蜷曲爬動,瞧著甭提有多瘮人了。
正是僥幸在白虎口下保住性命的大皇子。
此時此刻,他神情陰鷙無比,“父皇向來看重謝衍,這一點,你我早就心知肚明了嗎?”
“大哥,若是謝衍登基,我們哪還有好日子過?”二皇子忍不住道。
“那便徹底毀了他,以絕後患。”大皇子幽幽開口。
二皇子一愣:“該如何行事?”
“我傷勢極重,謝衍於情於理都應當來府探望,屆時我會想辦法將他留在府邸,趁機往酒裡下藥,騙他飲下。
而後再讓他和你大嫂躺在同一張床上過夜,此等奸.汙長嫂的惡徒,又豈能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