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反目,算不得什麼新鮮戲碼,隻是老大實在太過愚蠢,為了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名利地位,竟甘願犧牲自己的枕邊人。
全然不顧寒微相守的情分,冷血無情又落了下乘。”
太子語帶鄙夷。
在他看來,男子活在世上,不求全無城府,起碼應當做到“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大皇子成婚時,過得是最清苦貧寒的日子,守在皇陵附近,終此一生,或許都沒有機會折返京城。
可大皇子妃非但沒有嫌棄,還牟足了勁兒,將日子過得有聲有色,為其生兒育女,不辭辛勞,悉心打點。
得妻如此,是大皇子的福分。
但有的人天性愚蠢,分不清貴賤輕重。
不僅將自己的發妻視作籌碼,棄如敝履,還無恥無格,行事全無底線,妄想利用下作肮臟的手段獲得權柄。
此等行徑,與街邊乞討的瘋子有何分彆?
太子能看得起大皇子才是怪事。
“走吧,這場鬨劇也收尾了,應該不會嚇著咱們的寶貝女兒。”太子輕輕撫摸女子略微隆起的腹部。
司菀眨了眨眼,反手握住青年乾燥溫暖的掌心。
夫妻倆相攜往前行去。
沒走多久,便見雙眼紅腫似核桃的大皇子妃被推搡到了庭院中,七八歲的小姑娘護在她身前,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爹爹,您為何要打娘親?娘親沒有做錯事,念念一直陪在她身邊,可以為娘親作證!”
二皇子妃蹙了蹙眉,不忍勸道:
“大哥,誤會不是已經解開了嗎?你這麼對待大嫂,若是傳揚出來,那些外人指不定會如何議論咱們。”
二皇子妃也是個聰慧的,在同一屋簷下相處多年,她深諳大伯哥的本性,清楚他有多倨傲、多愛惜羽毛。
尤其是在容貌儘毀以後,他更是不願淪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種自卑又自傲的情緒縈繞在他周圍,讓大皇子變得越發刻薄偏執,眼下竟做出這等混賬事。
二皇子妃死死攥住錦帕,她情願是自己聽錯了,也不敢深想,方才從丈夫口中吐出的“謝衍”二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大皇子赤紅著眼,衝著二皇子道:
“管好你的人!”
二皇子擋在二皇子妃身前,示意她彆多事。
正當大皇子抬起腳,準備狠狠踹在發妻腹部時,太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前者推倒在地。
“大哥,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太子淡淡道。
看到麵前這對陰魂不散的夫妻,大皇子幾欲昏厥。
他敢保證,自己的計劃之所以失敗,定是謝衍和司菀從中作梗。
“你給我滾!”
太子非但不怒,反倒低笑出聲:“大哥怕不是瘋了,眼裡全無尊卑規矩,非但殘忍虐待枕邊人,還意圖謀害孤。”
“謝衍,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何時對你動手了?”大皇子咆哮道。
“是嗎?”太子反唇相譏:
“若非意圖謀害,大哥何至於費心費力,設下此局,不就是為了汙蔑孤品行低劣,連自己的親嫂子都不放過嗎?
這不算謀害,什麼才算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