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家的,此事關係重大,若有半句虛言,搭上的是你和孩子這輩子的前程。”
皇帝沉聲警告,話中隱隱透著威脅。
大皇子妃仿佛沒有聽出皇帝的意思,她淚流不止,泣涕漣漣,柔弱無助又淒慘至極。
這副模樣,哪裡像是金尊玉貴的皇子妃?
比起尋常人家的媳婦還要可憐。
“兒媳也希望這是誤會,可昨日大皇子特地將榮親王、麗郡君引到廂房前,目的就是為了讓兩位長輩當見證,上演一出捉賊拿贓、捉奸在床的戲碼。
兩位長輩活了這麼多年,經驗豐富,不肯踏入廂房,大皇子索性自行走了進來。
他一看見兒媳,便認定兒媳做了見不得人的醃臢事兒,汙言穢語斥罵不休,甚至還當眾掀開被褥查驗。
若不是躺在床上的人是念念,兒媳哪還有臉見人?乾脆一頭碰死來得乾淨!
正常男子看到自己的親女兒,即便稱不上疑心儘消,也不會惱羞成怒。
而大皇子卻截然相反,沒能發現所謂的奸夫,反倒讓他肝火更旺,狠狠虐打兒媳。”
隨著大皇子妃的講述,趙德妃神色越來越陰沉。
在宮中沉浮這麼多年,明眼人都能猜出大皇子打的什麼算盤。
但她明白,此事唯有皇帝能做下決定,便緘口不言,安靜的坐在原地。
皇帝揉了揉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蔓延全身,讓他越發疲憊。
加之耳側傷口傳來的劇痛,更是讓他心煩意亂,氣息不穩。
“朕知道了,你先回府,好生照顧念念。”
皇帝擺了擺手。
他雖厭惡大皇子的卑劣手段,也瞧不上大皇子妃魚死網破的架勢。
可孫女年幼,何其無辜?需要她這個當母親的照料。
大皇子妃再次叩首,隨即退出養心殿。
“芸娘,你說老大怎能如此糊塗,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皇帝以手扶額,不住搖頭。
趙德妃站起身,用指腹輕輕為他揉按額角,勸道:
“陛下,大皇子已近而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心知肚明,之所以這麼做,許是被嫉恨蒙蔽了雙眼,總有一日,他能想清楚。
您也無需勞心費神,保重身體才是最緊要的。”
皇帝握住趙德妃的手,歎息,“朕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等幫太子掃清這些爛攤子,便打算好生歇息了。”
聞言,趙德妃眸光微動。
皇帝的意思是,想要傳位給太子?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再加上,皇帝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的意圖。
未過幾日,帝王即將內禪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眼見著傳言甚囂塵上、愈演愈烈,東宮夫妻卻巍然不動,日複一日前往養心殿,在皇帝教導下處理朝政。
這日晌午,司菀打開奏折,瞧見一個老熟人的筆跡。
正是被她派往新城的齊書源。
齊書源在奏折中講述了自己教化新城百姓的過程,如今城內人人皆說官話,就連懵懂幼童初入學堂,學的也是大齊的文字。
如此潛移默化,讓百姓們從根子裡認同大齊,才能讓他們真正歸心。
除教化百姓之外,齊書源還稟報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