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彆莊。
佛堂內,司清嘉眼前一黑,直挺挺栽倒在地。
她活了這麼多年,從未嘗到這般錐心刺骨、痛不可遏的滋味兒,仿佛五臟六腑都被不知名的蟲豸狠狠啃咬。
皮開肉綻。
司清嘉兩手死死搗住心口,疼得直打滾兒,嘴裡也發出淒厲的哀嚎聲。
七皇子駭了一跳,雙手用力轉動輪椅,試圖遠離司清嘉——
誰知道這個瘋婦究竟發什麼瘋?
萬一身染怪病,病氣兒過到他身上,那豈不是無妄之災?
他是金尊玉貴的皇子,即使如今落魄了,身份地位也不比尋常,怎麼能被司清嘉這等惡毒醜陋、下作無恥、水性楊花的婦人拖累?
更彆提她還給父皇生了個孩子。
七皇子每每想到這一點,胃裡便一陣翻江倒海。
自己曾經的未婚妻,為了肚子裡的這塊肉,為了多一個翻身的機會,不惜主動自薦枕席,承歡於未來夫君的父親身下。
既聳人聽聞,又無比惡心。
即便父皇是大齊的九五之尊,坐擁四海,能納無數妃嬪,也不能抹去七皇子內心的厭憎和抵觸。
“來人啊!司清嘉犯病了!”
七皇子用力拍門,發出哐哐的響聲。
他知道,門外有東宮的侍衛把守。
那侍衛最是忠心不過。
沒有司菀的吩咐,絕不會讓自己和司清嘉殞命。
不然的話,女人生孩子,與閻王爺之間就隔了一層紗,指不定會死在臨盆當日。
司清嘉卻平平安安誕下了一個男胎。
那孩子出世後,侍衛特地找來奶娘照看,七皇子時而能聽到嬰孩的哭聲,應該就住在附近的廂房。
沒多久,侍衛打開佛堂的木門,隨同而來的,還有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
侍衛將司清嘉拖到床榻處,老大夫為女子診脈。
越探脈相,眉頭便蹙得越緊。
七皇子抻長了脖子,有些期待的問:
“她是不是快死了?”
老大夫搖頭,衝侍衛拱了拱手。
“恕老朽無能,實在診斷不出這位夫人的病因,隻知她受到劇痛折磨,氣血翻湧不休,幸而並無性命之憂。
或許開些鎮痛的湯劑服用,能讓她的症狀稍稍緩和些許。”
躺倒在榻上、額角青筋迸起的司清嘉不由慘笑,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她比任何人更清楚,這股劇痛究竟源自何處——
盤踞在她體內的逆命母蠱受到不知名的影響,變得躁動不安,啃噬她的臟腑,才讓她經受這樣的折磨。
司菀那個賤人,指不定用了何種陰損的法子謀害她。
母蠱因此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異動。
而遠赴大月的老師,恐怕亦是凶多吉少。
司清嘉強忍住淚意,胸臆間仿佛燒起了熊熊烈火,將她所有理智都儘數焚毀。
世上唯一在乎她的人,也死在司菀手上。
她們姊妹二人,注定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