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疼痛猶如潮水般緩緩退去時,司清嘉渾身汗津津的,比落湯雞也強不了多少。
她強撐著坐直身子,便聽七皇子道:
“既然死不了,也不必開藥,此女罪孽深重,讓她受儘痛苦、如墜地獄,方能彌補她的過錯。”
司清嘉動作僵硬的抬起頭,眼神陰鷙,直勾勾盯著七皇子。
“看什麼看?你屢次犯禁,罪行罄竹難書,活該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老大夫不敢吭聲,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侍衛。
侍衛側了側身,觀察司清嘉的麵色,見她確無大礙,便擺擺手,將大夫帶離了佛堂。
司清嘉口乾舌燥,她踉蹌著走下床榻,一步步挨到七皇子跟前。
七皇子擰眉嗬斥:
“賤人,滾開!”
司清嘉對此充耳不聞,甚至還猛地撲了上去,像不通人性的野獸,牙齒死死咬住青年的脖頸,大口大口吞咽著滾燙的鮮血。
這一次,換成了七皇子慘叫出聲。
他本就因中毒而全身癱瘓,雙臂根本沒什麼力道可言,想要推開司清嘉,簡直是癡人說夢。
再加上血管被女子咬破,僅僅片刻功夫,七皇子的氣息肉眼可見的微弱起來。
司清嘉兩手撐著輪椅,抬起頭,被隱翅蟲毒液腐蝕過的麵龐透著扭曲的快意,配上殷紅刺目的鮮血,畫麵甭提有多瘮人了。
“司、清、嘉!”
七皇子目如銅鈴,一字一頓,神情中充斥著濃濃不甘與憎恨。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跟司清嘉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的相處了數月,這婦人突然發瘋,竟想要殺了他!
“你快住手!”
“求你看在曾經的情分上,饒我一命,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夫,清嘉,我們也曾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七皇子被瀕臨死亡的恐懼嚇得肝膽俱裂,屎尿齊流,狼狽到了極點。
可司清嘉卻無動於衷。
她歪著頭,乾渴的感覺被黏稠厚重的鮮血安撫,讓她忍不住喟歎出聲。
司清嘉環顧四周,她在這座不見天光的昏暗佛堂關了太久,都忘了身為偽龍的七皇子,於她而言,是絕佳的補品。
飲其血,啖其肉,那股子充沛的能量化為一股暖流,滋養著她千瘡百孔的軀體。
眼見著司清嘉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七皇子又氣又怒,破口大罵:
“賤人!司菀不會讓你殺了我的!
我死了,你也沒有好下場!”
七皇子不提司菀還好,聽到這個名字,司清嘉雙目赤紅,肩膀不可遏製的顫抖。
“好啊!我倒要看看,司菀舍不舍得太子妃的地位,舍不舍得潑天富貴,和我一起共赴黃泉!”
司清嘉恨聲道。
逆命母蠱雖生出異動,這會兒卻已經安靜下來,好端端的盤踞在她心口。
隻要殺了母蠱,中了子蠱的司菀也彆想活!
她會死得無比痛苦。
心裡轉過這種想法,司清嘉愈發暢快。
她眯了眯眼,伸出許久未曾修剪的指甲,狠狠刺入七皇子脖頸處的傷口摳挖。
七皇子被折磨得鮮血直流。
等到侍衛循聲趕回來時,佛堂內隻剩下猖狂大笑的司清嘉,以及一具殘破不堪的屍體。
七皇子雙眼圓瞪,怨氣衝天,竟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