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民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煤爐上的陶壺冒出滾滾白煙,水已經燒開。滾燙的蒸汽頂著壺蓋反複跳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禹允貞眼尖,忙站起,要去提水壺,正要彎腰,隻聽後麵周懷民大聲喝道:“彆動!”
她被這一聲大喝嚇停,忙回頭看,隻見周懷民眉頭緊鎖,呆呆的盯著陶壺。
她沒好氣的踢著周懷民的板凳腿,小聲嘀咕:“你嚇我一跳。”
屋裡人都被這突來的大聲喊叫,放下手中的活,象棋也不下了,都盯著周懷民。
彙聚著所有人目光的周懷民,一直緊盯煤爐上的陶壺,冒著熱騰騰的水蒸氣,上下跳動的水壺蓋。
“哈哈哈!我知道怎麼做了!”周懷民突然大笑。
眾人看著他有些精神不正常。心道這不會是最近累壞了吧。
周懷民哈哈大笑,激動十分,用力搖晃旁邊張國棟的雙肩,“國棟,我找到了!”
又猛然站起,搖晃著禹允貞的雙肩,“允貞,我找到了!”
禹允貞先是不可思議,轉而刹那間臉色通紅,這全屋子的人都看著呢,禹廷璋尷尬的隻低頭看棋。
周懷民三步並成兩步,到棋桌前拍著譚鐵匠,大笑道:“譚叔,飯後你我到鐵匠鋪,我有一個想法,需要你幫我實現。”
譚鐵匠雲裡霧裡不知道周懷民在說什麼,“東家,我不太明白。”
周懷民站在眾人之中,煤爐之前,轉頭看向張國棟,笑道:“國棟,我找到了新的動力之源!看到這陶壺蓋沒?這就是動力之源!”
張國棟知道這件事並非這麼簡單,站起揉了揉被抓疼的雙肩,托腮繞著煤爐左右徘徊,駐足道:“社長你說的,莫非是這會動的壺蓋?”
周懷民搖了搖頭,跨步向前,用手指著煤爐上麵的白煙,”是這個,開水的水蒸氣!這就是動力之源,壺蓋隻是受力物。”
譚鐵匠還是不明白,“東家,這動力之源是什麼意思?”
周懷民朗聲問眾人,”為風箱鼓風,有人力,有蓄力,有水排之力,有風排之力,還有其他之力否?”
眾人思索後,皆搖頭。已經被他說完了。
“而現在,我找到了新的動力,那就是這蒸氣之力!”周懷民提起壺蓋,一大股蒸氣如蘑菇雲快速上升,現在食堂上空已是霧氣繚繞。
大家看著周懷民滿懷自信,神情激動的樣子,也不好壞了他的興致。心中道,這軟綿綿的蒸氣,又如何推動風箱,真是異想天開。
禹允貞看著周懷民有些走神,看他身穿社兵服,雖和這些村民丁壯所穿無異,但身材挺拔,站在煤爐前,背著雙手,侃侃而談,神采飛揚,哪裡有這山野村夫的樣子。仿若心中有大智可洞穿天地,雙眸似有百年老道之智,但舉止又滿是少年之氣。真是奇怪。
大嫂看了看禹允貞,笑道:“二弟,你不要笑話我,我是不懂,這水氣怎麼可能推動風箱呢?”
周懷民道:“大嫂,風箱又如何?我以為,這水氣不僅可推動風箱,還可碎鐵破石呢。”
張國棟聽周懷民如此講,心中大驚,他相信周懷民所言必有道理,但卻不相信自己的認知。忙道:“社長,你好好講講,這水氣如何碎鐵破石。”
周懷民把壺蓋重新蓋上,蒸氣又突突突頂著壺蓋,也不直接回答,隻道:“我知你們都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但前些日,我在後山的東林讀書散心,忽明悟一學問。”
禹允貞忙道:“就是上次提純酒精的實證法?”
“非也,我相信這虛若無物的蒸氣必定為動力之源,是基於算學的推理的方法。我謂之推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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