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登封嚴自用被農會洗劫一空?”密縣何員外大吃一驚。
臨近年關,掌櫃剛從登封西的塔林鎮盤賬來,把他這一路所見與何員外細說。
“嚴家錢糧都被連夜運往鞏縣,他家八千多畝地被農會均田。不僅如此,登封西咱的老主顧李老爺和其他幾家武館,也投向農會,建起了煤球廠,我這次來就是和老爺您說,他們需要咱們撥更多的煤。”
何員外疑問:“煤球是鞏縣周懷民搗鼓的,咱們這一帶百姓都在用,小的煤球作坊到處都是,並不缺貨,為啥他們還要成立煤球廠?”
“小的不知。”
密縣多煤,煤層不僅淺,而且厚。
何員外依靠自家多個煤礦,養著眾多族內子弟,附近村民礦工,並花錢捐了一個員外郎。
“老叔!不好了!”一個本家子弟嚷嚷,“東去縣城的路被農會設卡,不讓咱們的煤往東運!”
東邊鄭州、開封的豫東一帶,全靠鞏縣、密縣、禹州運過去的煤來生活。
“帶咱們的人,和他們乾!”何員外長子怒道。
何員外在沉吟中,又有族中子弟來報。
“大伯!,現在鎮上新開一家廠棚,挑著幌子,叫什麼丁香集築路廠,正在鎮上大肆招工。工錢竟然開出一兩,咱們有些礦工,都投他們去了!”
“周賊可惡!想壓價不成,便來這下三濫的招數!”何員外皺眉,急步踱步,停足立罵,“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錢多,還是我的錢多!給礦工抬工錢!”
“老爺!那咱一個月要多支出不少啊!”一旁的賬房大掌櫃吃驚。
“不不,你不懂周懷民這個人的弱點,他不敢來攻,就是忌憚咱們礦工人多,這些人都是附近百姓。咱如果沒有人,就什麼都沒有。”
付惟賢此時正憋著一口氣,他攻下嚴家莊,交給農會總務堂、雜貨堂、商務堂來處置錢糧及均田。
然後立刻馬不停蹄的鼓動丁香集大老爺楊崇敬辦廠,把農會的一些內幕情況透漏給他。
原來農會派到登封有兩個知事,一個是保戶堂知事付惟賢,一個是文教堂知事陳世俊。
付惟賢從桂花廟入登封東,陳世俊從魯莊軒轅關入登封西,兩人在比拚在臘月二十八之前,誰先拿下登封。
付惟賢的優勢是鞏縣焦溝人,且最早一批加入農會,對農會築路、水利、改善民生、征兵、建設保民家園、流民安置等各項事務都很熟悉,各廠的關係也不錯。
但陳世俊一個李際遇部下投降過來的,在農會人緣平平,隻學了一些相關事務章程,聽了一些道法學堂的課,便隻身一人背著包袱往登封西的結拜兄弟開設的武館去了。
付惟賢吃驚陳世俊的速度竟如此之快,不過一個月,竟鼓動登封西塔林鎮開設武館的李老爺,擴建打鐵坊為塔林農具廠,並同意均田。
陳世俊的縣西攻略幾乎和付惟賢攻打嚴家莊同步進行。
馬上要到除夕,陷入隆冬困苦的村民視農會為青天,忙著均田,忙著到各廠做工,忙著報名社兵,整個登封熱火朝天,已成野火燎原之勢。
楊崇敬聽他一席話,才明白農會的運作機製。
如果拒絕均田,下場便是嚴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