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該詞最早見於《莊子·庚桑楚》“衛生之經”,晉代注解強調防衛生命需“合其道”,宋代學者發展為“衛全其生。”明代延伸至“個人清潔、環境清掃。”已幾乎和現代詞義相差不大。
韓雲英和眾人講解道:“大小便中有毒物,生水中也有毒物,通過洗手和蒸煮,我們肚子裡的蛔蟲、犯的痢疾、瘟疫多是此物繁衍發作。大家一定要聽咱們周夫人的號召,不要生病。”
眾村民歎道:“燒水太浪費柴火煤球,咱們都是喝生水長大,也不見得有什麼。”
刷牆那姑娘從高凳上跳下來,用衣袖擦了一下汗,笑道:“大娘,抓藥一次的錢,可是夠燒兩三個月的煤球,這錢不能省。”
四人一路西行,進入登封縣界。
迎麵來了兩三個和尚,身著袈裟,一手持木棍,一手托缽盂,在路上化緣。
魯世任雙手合十,和師傅們行禮,並掏出一些銅板布施。
山長道:“聽嵩陽書院的教習說,現在少林寺的寺田全部被農會沒收,分給附近廟奴,並宣布廢除廟奴,為農會戶籍,人格平等。眾僧也被農會強行發了度牒,有度牒的主持分二十畝,僧人則分五畝,不願接受農會度牒的分文無收,自行化緣去。”
四人行至丁香集,一時被這裡的熱鬨驚呆。
街頭有雜耍討錢的,圍觀者甚眾。
替人寫信狀的窮童生,擺案自顧看書。
打著測字神算布幌的道長,正樂觀旁邊兩三孩童丟石子。
有茶攤,挑著中嶽山茶的幌子,隨風飄蕩。
魯世任心情大好,樂道:“咱們在這裡喝茶吃飯,歇息片刻。”
丁香客店,夥計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青年,他肩上搭著抹布,端上來幾碗粥,和幾樣精美小菜。
“小二,這是什麼粥,竟從未見過。”
夥計恭維諂笑道:“哎喲,兩位是外地先生,這叫薯米粥,是咱們這一帶的特產,隻有雜貨店才售,您慢用。”
魯世任驚異道:“這莫非便是番薯?”試喝了幾勺,“不錯,香糯可口,彆有風味。”
山長看著窗外大街上熙熙攘攘,各色穿著的人來往,好笑道:“周賊的地盤,什麼三教九流牛鬼蛇神都有。”
魯世任凝望窗外良久,撫須搖頭歎道:“非也,非也。常言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幾縣村民手裡有錢好過起來,這些討生活的猶如雨後春筍,自會找到這裡掙錢。”
他問一旁正掃地打雜的粗使姑娘:“你們這裡眾人如此嘈雜,身份不明,周會長不怕生亂?”
那姑娘跺了那夥計一腳,手拿掃帚邊掃邊道:“嗨,周會長說了,人格平等,隻要是不違反治安章程,管他張王李趙,儒僧佛道,都是來討生活,來的越多越好,各憑本事賺錢。”
山長聽了不住咳嗽,剛喝的薯米粥噴到胡須上,灑了一地。
那姑娘心情有些不大好,心裡暗罵,日你娘,姑奶奶剛掃的地。
魯世任看著山長失態,好笑道:“周懷民心倒是挺寬。”
客店大門跑進一學童,背著布包,進門便衝堂櫃後的賬房喊:“呂叔,我再考你,你可知為何會有春夏秋冬?”
那姓呂的賬房笑道:“手下敗將又來考我,我且告訴你,這春夏秋冬,乃是陰陽之氣消長之故也!”
這孩童大笑:“你輸了!我告訴你!春夏秋冬,不過是我們距離太陽遠近而已。”
賬房嗤笑道:“春風自下升上陽氣生發,自是陰陽之氣。”
“我們格學先生說,陰陽之說虛無縹緲,從未有過實證。但這春夏秋冬,如同你距離篝火遠近,冷暖自是不同,天下人都能感受到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