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內閣首輔府邸。
嚴嵩看著手中的《大夏簡報》,那雙總是半眯著的眼睛裡,第一次,透出了森然的寒光。
“好一個陳平安,好一篇《論漕運之積弊》。”
他將簡報緩緩放下,聲音沙啞。
“這是在向老夫,下戰書啊。”
一旁的徐階,早已是義憤填膺。
“老師!此子太過猖狂!竟敢將矛頭,直指我們的人!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日後,還不知要如何無法無天!”
嚴嵩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
“急什麼。”
他的臉上,又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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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大,方能招風。他現在跳得越高,將來,才會摔得越慘。”
“傳我的話,讓都察院的何禦史,準備好奏本。”
次日,早朝。
氣氛,從一開始就顯得格外凝重。
朝議剛剛開始,都察院右僉都禦史何文遠,便手持象牙笏板,排眾而出。
“臣,有本要奏!臣要彈劾翰林院侍講學士陳平安!”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
何文遠是出了名的“炮筒子”,也是嚴黨在都察院裡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講。”景泰帝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
何文遠朗聲說道:“陳平安奉旨創辦《大夏簡報》,本意是為陛下拾遺補缺,廣開言路。然,此子卻假公濟私,將一份內參,辦成了攻訐同僚、製造事端的工具!”
“其昨日所刊發之《論漕運之積弊》一文,在毫無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含沙射影,影射朝廷命官,在朝野內外,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此等行徑,與東漢末年黨錮之禍時的清流名士,有何區彆?皆是自命清高,以空談議論,擾亂朝綱!”
“臣懇請陛下,立刻下旨,查封《大夏簡報》,並嚴懲陳平安,以正視聽,以安百官之心!”
話音剛落,徐階立刻出班附和。
“何禦史所言,乃是老成謀國之言!臣附議!”
一眾嚴黨官員,也紛紛跟上。
“臣等附議!”
一時間,朝堂之上,攻訐之聲四起,矛頭全部對準了站在隊列中,一言不發的陳平安。
王陽明與李默等人,皆是眉頭緊鎖,正欲出班辯解。
龍椅之上,景泰帝卻突然笑了。
“何愛卿,言辭激烈,忠心可嘉。”
他看向何文遠,慢悠悠地問道:“隻是,朕有些好奇。陳平安的文章裡,可曾提到過任何一位官員的名字?”
何文遠一愣,回答道:“未……未曾。”
“那他可曾說過,漕運衙門一定存在貪腐?”
“也……也未曾。”
“哦?”景泰帝的笑容變得玩味起來,“他既未點名,也未定論,隻是根據數據,提出了一些合理的疑問。怎麼到了你何禦史的嘴裡,就成了‘攻訐同僚,擾亂朝綱’了呢?”
“莫非……”
景泰帝的聲音,陡然轉冷。
“是你何禦史,心中有鬼,覺得陳平安的文章,說中了什麼?”
何文遠頓時麵如死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臣……臣不敢!臣絕無此意!”
景泰帝不再看他,目光掃過徐階,掃過所有附議的嚴黨官員。
“朕,倒是覺得這篇文章,寫得很好。”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它提醒了朕,是時候,該好好查一查我大夏的米倉裡,到底藏了多少隻碩鼠了。”
他轉向都察院左都禦史於謙。
“於愛卿。”
鐵麵禦史於謙,從始至終都未發一言,此刻聞聲出列。
“臣在。”
“朕命你,即刻成立專案,親任主查。給朕,徹查漕運之事!”
景泰帝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無論查到誰,涉及到誰,一律,嚴懲不貸!”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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