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歎息未應閒。”
一首《關山月》,一氣嗬成。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精巧的對仗。
卻字字句句,都透著一股蒼涼、雄渾、以及對征夫的同情和對國事的憂思。
詩畢,堂內,依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首詩中,那宏大的意境和深沉的情感,給鎮住了。
尤其是武安侯林景瑞。
他出身將門,父親便是戰死沙場。
那句“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更是直接戳中了他內心最深處的痛。
一時間,他竟有些眼眶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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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不知是誰,率先喝了一聲彩。
緊接著,滿堂的讚歎聲,如潮水般湧來。
“此詩,可稱盛唐風骨,大家手筆!”
“一句‘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便足以流傳千古!”
林景瑞站起身,端起酒杯,走到陳平安麵前。
他臉上的傲慢,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陳狀元,我林景瑞,服了!”
陳平安微微一笑,也飲儘了杯中酒。
主位之上,長公主趙珞看著這一幕,那雙古井無波的鳳眸之中,終於,閃過了一絲由衷的激賞。
她要考的,從來都不是陳平安的文采。
而是他的格局,他的風骨,以及他……能否用自己的才華,去折服自己這個桀驁不馴的兒子,和他身後的勳貴圈子。
陳平安,做到了。
而且,做得堪稱完美。
雅集繼續進行,但氣氛,已經完全不同。
再無人將陳平安當作一個需要被審視的“外人”。
林景瑞更是主動坐到他身邊,與他熱切地攀談起來,從邊防軍務,聊到兵法戰陣。
陳平安應對自如,其見識之廣博,讓這位年輕的侯爺,都自愧不如。
雅集結束時,已是深夜。
眾人紛紛告辭。
“陳學士,請留步。”
長公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陳平安停下腳步,轉過身。
待其他人都已離去,聽雪堂內,隻剩下他們二人。
長公主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
“今日,你讓本宮,很驚喜。”
她開門見山地說道。
“殿下謬讚。”
“這不是謬讚。”長公主搖了搖頭,“本宮的這位皇弟,眼光,確實不錯。”
她看著陳平安,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本宮知道,你誌向遠大,想要整頓吏治,富國強兵。這些,都是好事。但你要知道,你所麵對的阻力,遠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嚴嵩,隻是擺在明麵上的絆腳石。水麵之下,那些盤根節錯的利益集團,才是真正能顛覆一切的巨浪。”
陳平安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你今日,做得很好。”長公主話鋒一轉,“你贏得了景瑞他們的尊重。這很重要。這些勳貴子弟,雖然看著頑劣,但他們骨子裡,流著的是將門的血。在關鍵時刻,他們,會是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
“本宮今日請你來,就是要讓你明白。這京城,不隻有你的敵人。也有,可以成為你朋友的人。”
陳平安躬身行禮。
“多謝殿下提點,平安銘記於心。”
“嗯。”長公主點了點頭,似乎頗為滿意他的態度。
她從袖中,取出一封並未署名的信箋,遞了過去。
“這個,你拿回去看吧。或許,對你有些用處。”
陳平安接過信箋。
“最後,再提醒你一句。”長公子的聲音,變得格外凝重。
“近期,北方的瓦剌部落,會有使團抵京。為首之人,名為阿史那·俟斤,是瓦剌大汗的親信,此人驕橫跋扈,狡詐如狐。”
“他們此來,絕非簡單的朝貢。名為互市,實為試探。你,早做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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