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救活了誠王趙顯。
這個消息,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京城的宗室與勳貴圈子裡,激起了,層層的漣漪。
起初,沒有人相信。
所有人都以為,這隻是,武安侯府,為了保住誠王府的體麵,而放出的,假消息。
畢竟,太醫院所有禦醫,都已經,下了定論。
誠王,藥石無醫,命不久矣。
但,三天後。
一輛,掛著誠王府徽記的馬車,從府中駛出。
車簾掀開,誠王趙顯,雖然麵色依舊蒼白,但,精神矍鑠地,坐在車內,對街邊的百姓,微笑致意。
他真的活了。
這一下,整個京城的頂層圈子,都炸開了鍋。
無數的猜測和議論,在私下的宴會和茶局中,悄然流傳。
“聽說了嗎?誠王殿下,是被新科狀元陳平安,給救活的。”
“陳平安?他不是翰林學士嗎?怎麼還會醫術?”
“何止是會。我聽在場的劉禦醫私下裡說,那日,陳學士,隻用了九根銀針,便將王爺,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那手段,簡直,不似凡人。”
“我也聽說了。據說,陳學士還斷言,能治好王爺,那多年不育的,隱疾。”
這個消息,更是,如同一記重磅炸彈。
讓所有,了解內情的王公貴族,都感到,頭皮發麻。
子嗣,對於一個王爵之家,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一時間,陳平安,這個名字,又多了一個,新的,也是更為神秘的,標簽。
神醫。
無數的,王公大臣,都動了心思。
誰家,沒有幾個,身體抱恙的親人。
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無病無災。
結交一位,能起死回生的神醫,其價值,遠比,結交一位,權勢滔天的官員,要大得多。
於是,陳平安的府邸門前,一向冷清的街道,突然,變得,車水馬龍。
每日,前來拜訪的帖子,堆積如山。
送來的,各種名貴的禮物,幾乎要將門房,都給堆滿。
但,陳平安,卻依舊,閉門謝客。
所有的帖子,都以“偶感風寒,需要靜養”為由,一一婉拒。
這個理由太蹩腳了,你可是神醫啊!
所有的禮物,也都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他,越是如此,姿態高絕。
外界,對他的猜測,便越是,神秘莫測。
……
皇宮,禦書房。
景泰帝,也同樣,收到了,馮保,呈上來的,關於誠王府的,詳細密報。
他看著密報上,關於陳平安,如何施針,如何斷言的每一個細節。
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不是因為憤怒,也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一種,難以抑製的,巨大的,希望。
他想到了,自己,那困擾多年,讓他,在後宮之中,顏麵儘失的,隱疾。
想到了,自己,那早已,對延續子嗣,不抱任何希望的,絕望。
如今,一扇,新的大門,似乎,正在向他,緩緩打開。
“馮保。”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
“你說,他,真的,能治好三弟的病?”
馮保躬著身子。
“回陛下,誠王殿下,的確,已經可以下床走動。氣色,也一日好過一日。”
“至於,子嗣之事……老奴,不敢妄言。但,劉禦醫說,他為王爺切脈,發現王爺那早已枯竭的腎脈,竟有,重新煥發生機之象。”
景泰帝,在禦書房內,來回踱步。
他的內心,正在進行著,天人交戰。
讓一個外臣,來知曉自己,最私密,也最羞恥的秘密。
這,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是何等的,冒險。
可,那種,重新,成為一個真正男人的,誘惑。
那種,或許,還能,擁有一個新的,健康皇子的,渴望。
又像一團火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
最終,渴望,戰勝了,理智。
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傳旨。”
他對馮保說道。
“不,不要傳旨。”
他改了主意。
“你,親自去一趟。”
“今夜,子時,讓陳平安,換上便服,從神武門,秘密入宮。”
“朕,要在養心殿,見他。”
“記住,此事,絕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老奴,遵旨。”
馮保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禦書房。
……
當夜,子時。
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馬車,停在了陳平安府邸的後門。
馮保,親自,為陳平安,打起了車簾。
“陳學士,請吧。”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語氣,卻比以往,更多了一絲,發自內心的,敬意。
陳平安,點了點頭。
馬車,沒有走皇城正門。
而是在,幽深僻靜的巷弄中,穿行。
最終,從守衛森嚴的,神武門,駛入了,一片漆黑的,紫禁城。
養心殿。
這裡,是皇帝,日常起居和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