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辭去了所有實權差事。
隻,保留了翰林院侍講學士的職位,和,那尊貴無比的“帝師”之號。
他,仿佛,真的,成了一個,不問世事的,教書先生。
每日,除了,偶爾入宮,為皇帝,調理龍體。
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待在自己的書房裡。
編撰著,那些,即將用來,教導皇子們的,啟蒙教材。
從,天文地理,到,帝王心術。
從,農桑水利,到,百工技藝。
他,將自己,腦海中,那些,超越了這個時代的知識,一點點地,融入到,這個古老帝國的,未來之中。
京城,也因為,嚴黨和雍王黨的覆滅,而迎來了一段,難得的,政治清明期。
新政,在“考成司”的推動下,有條不紊地,向全國,鋪開。
國庫,日益充盈。
邊境,一片祥和。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欣欣向榮。
仿佛,一個,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即將,到來。
然而,所有人都忽略了。
在,那平靜的湖麵之下。
有一股,更為幽深,也更為致命的暗流,正在,悄然湧動。
……
一個月後,一個,尋常的夜晚。
都察院,左都禦史,於謙的府邸。
於謙,正在書房,批閱著,一份份,來自地方的,彈劾奏章。
突然,一陣,微不可察的,異香,從窗外,飄了進來。
於謙,這位,身經百戰的鐵麵禦史,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他,猛地,站起身,屏住了呼吸。
“來人,有……”
他的話,還未,喊出口。
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僵。
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從窗外,飄了進來。
那人,手中,拿著一柄,細長的,淬毒的,軟劍。
劍尖,直指他的,咽喉。
於謙,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然而,就在,那柄軟劍,即將,刺穿他皮膚的,前一刹那。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在寂靜的,書房內響起。
於謙,猛地,睜開眼。
他看到,一根,不知,從何而來的,普通的,吃飯用的,象牙筷子。
竟,精準地,擋在了,那柄軟劍的,劍尖之前。
那名,黑衣刺客,顯然,也愣住了。
他,似乎,沒想到,這誌在必得的一擊,竟會,被人,半路攔截。
他,手腕一抖,便要,再次,刺出。
可,還不等他,動作。
另一道,更為迅捷的,身影,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房梁之上,倒掛而下。
那人,穿著,太監的服飾。
手中,握著一柄,同樣,細長的,拂塵。
拂塵的塵絲,在空中,化作,一張,無形的,大網。
將那名,黑衣刺客,所有的攻擊路線,都,籠罩了進去。
“東廠的人。”
黑衣刺客,發出一聲,沙啞的,驚呼。
他,不敢戀戰。
虛晃一招,便要,破窗而出。
但,為時已晚。
拂塵的塵絲,如同,附骨之疽,纏上了他的手腕。
隻,輕輕一絞。
“哢嚓。”
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
黑衣刺客,發出一聲悶哼,手中的軟劍,掉落在地。
隨即,那名太監,欺身而上。
一指,點在了他的,胸口大穴之上。
黑衣刺客,身體一軟,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於謙,甚至,都還未,從那中毒的麻痹中,恢複過來。
戰鬥,便已,結束。
那名太監,沒有看於謙。
他,隻是,對著,書房的陰影處,躬身一拜。
“主人,人,已拿下。”
一道,青衫身影,從陰影中,緩緩走出。
正是,陳平安。
於謙,看著陳平安,眼中,是,無儘的,震驚。
“平安,你……”
“於大人,受驚了。”
陳平安,走到於謙身邊,伸出手指,在他的後頸,輕輕一點。
一股,溫熱的內力,渡了過去。
於謙,隻覺得,身體一麻,那股,麻痹無力的感覺,便瞬間,消散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個,被製住的刺客。
又看了看,那個,對陳平安,恭敬無比的,神秘太監。
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