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的報複,來得,快,也去得,快。
那些,被派來執行刺殺任務的“天部”殺手,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京城,表麵上,又恢複了平靜。
但,陳平安,卻知道。
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寧靜。
那個,隱藏在幕後,代號“先生”的天機閣閣主,在發現,自己派出的精銳,儘數折損之後。
必然,會,更加警惕,也更加,瘋狂。
他,必須,儘快,找到對方的老巢。
將這個,巨大的隱患,徹底,鏟除。
……
陳平安的府邸。
書房之內,燈火,徹夜未熄。
他,將,所有關於天機閣的情報,都攤在了桌上。
從,江南分舵舵主“銀狐”的口供。
到,東廠,百年來,積累的卷宗。
再到,此次,被活捉的“天部”殺手的,審訊記錄。
他,在,這浩如煙海的信息中,尋找著,蛛絲馬跡。
最終,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看似,毫不起眼的細節之上。
“腐骨草。”
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劇毒草藥。
其,培育條件,極為苛刻。
整個大夏,隻有,南疆的沼澤深處,才有少量出產。
而根據,東廠的記錄。
京城之內,有一家,名為“百草堂”的藥鋪,每年,都會,通過特殊的渠道,購入,大量的“腐骨草”。
而這些“腐骨草”的最終去向,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京城郊外,西山之上,一座,名為“紫霞觀”的,普通道觀。
一個,道教的清修之地,為何,需要,如此大量的,劇毒之物。
這個,不合常理的細節。
讓陳平安,幾乎可以斷定。
那裡,便是,他要找的,地方。
……
當夜,月黑,風高。
一道,青衫身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陳府。
向著,城外的,西山,掠去。
他,沒有帶,任何人。
他知道,接下來的,那場會麵,已經,超出了,尋常武學的範疇。
馮保,和他麾下的“魅影”,雖然,是頂尖高手。
但,麵對,一個,同樣,可能來自地球的,神秘存在。
他們,去了,也隻會,徒增傷亡。
這,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戰鬥。
西山,夜色深沉。
如同一頭,蟄伏在京城之外的巨獸。
紫霞觀,便坐落在,西山的半山腰。
白日裡,這裡,還偶有,香客往來。
到了夜晚,便隻剩下,鬆濤陣陣,與,不知名的,蟲鳴。
陳平安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道觀的院牆之外。
他,沒有急於,進入。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棵古鬆的樹梢之上。
閉上眼,將自己的感知力,提升到了極致。
瞬間,整個道觀的,內部景象,便如同,一幅立體的畫卷,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地,展開。
道觀,不大。
三進的院落,幾間,普通的殿宇。
前院,和中院,都空無一人。
隻有,後院,那座,看似,用來存放雜物的,偏殿之內。
隱藏著,數十道,壓抑而又,精悍的氣息。
那些氣息,如同,一條條,盤踞在洞穴中的毒蛇。
冰冷,而又,致命。
而在,那座偏殿的,地下。
陳平安,更是,感覺到了一股,更為龐大,也更為,邪異的氣息。
那股氣息,時而,如深淵般,幽邃。
時而,又如,火山般,狂暴。
充滿了,一種,扭曲的,瘋狂。
“先生。”
陳平安,在心中,念出了這個名字。
他,找對地方了。
他,也知道。
對方,同樣,也發現了他。
這,是一個,陷阱。
一個,為他,精心準備的,陷阱。
從他,開始調查紫霞觀的那一刻起。
他,便已,踏入了,對方的棋局。
但,他,並不在意。
因為,他,也是,來下棋的。
他,身形一晃,從樹梢之上,飄然而下。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如同,一片落葉,輕飄飄地,落在了,道觀的院牆之上。
然後,他,沒有選擇,潛入。
而是,選擇了,最直接,也最,囂張的方式。
他,從院牆之上,一躍而下。
徑直,落在了,後院的,正中央。
“既然,知道我來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
“又何必,藏頭露尾。”
“都,出來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道觀的每一個角落。
“桀桀桀桀。”
一陣,如同,夜梟般的,沙啞笑聲,從那座偏殿之內,傳了出來。
“陳平安。”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有膽色。”
隨著話音落下。
偏殿的大門,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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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名,身著統一黑衣,臉上,戴著各式各樣,青銅麵具的,天機閣殺手。
如同,潮水一般,從殿內,湧了出來。
他們,將陳平安,團團,包圍。
他們的手中,拿著,各種,淬了劇毒的,奇門兵器。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這些人,是天機閣,最精銳的,核心力量。
“天部”的殺手。
每一個,都是,足以,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的,一流高手。
而此刻,他們,所有人的殺機,都鎖定在了,那個,站在包圍圈中,神情淡然的,少年身上。
在殺手們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