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妖塔第七層沒有窗戶,雪卻下在了慕瑤的夢裡。
她腕間禁靈鎖隨呼吸泛起微光。這光像極了穿越前實驗室的應急燈,那夜她也是這般抱膝坐在儀器間,看著試管裡的熒光一點點熄滅。
"喝藥。"
青瓷碗底磕在鐵欄外的聲響驚散幻影。東方淮竹的裙裾浸在塔底漫上的月光裡,像一株被霜打濕的曇花。慕瑤盯著藥湯中扭曲的倒影——那裡頭有百目妖君昨夜送來的血玉,正沉在碗底泛著幽光。
"你們道門的醫修..."她故意讓藥汁順著嘴角淌下,"連殺人都要裹層蜜糖?"
東方淮竹的指尖顫了顫。這個總把純質陽炎控得精準如尺的道門仙子,此刻竟讓火苗燎焦了袖口:"是解噬魂咒的方子。"
雪忽然真的落下來。
百目妖君倒懸在梁上接住一片雪花,玄色衣袖垂落藥碗,將褐色湯藥染成墨色:"道門聖手開的方子,怎麼比得上我們妖族的土法?"他指尖凝出冰晶,那是慕瑤從未見過的溫柔術法,"小蜘蛛,你猜這雪從何來?"
塔外傳來王權弘業的劍鳴,蓋過了慕瑤的回答。
東方淮竹在寅時三刻又來了。
這次她抱著把桐木琴,琴尾焦痕斑駁,像是被雷火劈過。慕瑤認出這是原劇中王權夫人舊物,本該隨神火山莊焚毀在三十年前。
"撫琴能寧心。"仙子垂眸調弦,"你魂火太盛。"
慕瑤腕間鎖鏈隨琴音輕振,她忽然想起昨夜妖君塞進掌心的字條——那上頭沾著桂花香,筆鋒卻淩厲如刀:"琴尾藏針。"
第五聲泛音響起時,變故陡生。
東方淮竹的指甲劈裂在弦上,血珠濺入琴身裂隙。慕瑤看見寒芒的瞬間已撲過去,卻忘了禁靈鎖碰不得道門法器。焦糊味在皮肉間炸開時,琴尾毒針正釘入東方淮竹方才的位置。
"為什麼?"被護在身後的仙子聲音發顫。
慕瑤盯著掌心潰爛的灼痕笑出聲:"你袖中那張替身符...再不用就失效了。"
雪下得更急了。
百目妖君在梁間碾碎偷藏的冰晶,他認得這毒,三百年前某個雪夜,也有個傻子這樣徒手接住射向道門修士的暗器。
王權弘業闖進來時,慕瑤正陷在夢魘裡。
她看見自己變成真正的毒娘子,用蛛絲絞殺哭喊的孩童,而百目妖君在血泊中大笑:"這才是我們的命!"
"醒過來!"
清冽劍氣劈開幻象,慕瑤發現自己咬著王權弘業的手腕,血腥味混著鬆香沁入齒間。道門兵人慣常握劍的腕骨上有圈舊疤,此刻正被她新咬的傷口覆蓋成十字。
東方淮竹的琴還橫在殘雪裡。
"是共魘咒。"她撚著琴弦上的血,"有人把慕瑤的夢和我們的記憶連成了網。"
慕瑤忽然看向窗外,百目妖君立在塔簷的身影被雪模糊成墨點。她想起昨夜他渡來的那口妖血,想起他胸口曾被弑神箭貫穿的舊傷——那傷口的位置,與王權弘業腕間舊疤分毫不差。
三更天的雪地裡,慕瑤撞見取藥的東方淮竹。
仙子披著單衣赤足踩在雪中,懷中琉璃瓶裡遊動著螢火般的魂光。慕瑤認出那是鎖妖塔囚徒被抽離的惡念,本該在日出前送去焚化爐。
"他們在你藥裡摻這個?"
"是我自己要試。"東方淮竹的腳踝凍得發青,"弘業師兄的右手...前日救你時染了狐毒。"
慕瑤想起王權弘業揮劍越來越滯澀的右臂,想起他總用左手攥緊染血的繃帶。雪突然變得沉重,她扯下妖君硬塞給自己的狐裘扔過去:"你們道門的人,都愛給自己找罪受?"
回廊轉角傳來枯枝碎裂聲。
百目妖君拎著酒壺倚在梅樹下,七顆妖瞳映出兩個女子在雪中推讓的身影。他仰頭飲儘最後一口酒,忽然將空壺砸向塔頂劍氣最盛處:"王權弘業!你的劍鈍到聽不見雪落聲了嗎?"
當夜鎖妖塔結界破開一角,有人看見道門兵人抱著染血的狐裘獨坐梅林。而本該囚在七層的毒蛛女首領,正蜷在東方淮竹的藥廬裡,替昏睡的仙子捂暖那雙冰雕般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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