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天蒙蒙亮,發現徐經理在陪人床上跟我睡一塊。昨晚在他睡著之後,我輕輕的爬下床,跑到陪人床上來睡,不然總是睡得不安穩。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我不在,才過來陪人床擠一起睡,一隻手還放我身上。
這時他還沒醒,正側身對著我,從沒有見過他的睡顏,也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注視過他,他睡得很安靜,宛如一幅靜謐的畫卷。那輪廓分明的臉龐,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著一種寧靜的魅力。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線條,微微上揚的嘴角仿佛帶著一絲笑意,是不是正在做著什麼美夢?臉上的皮膚白皙而細膩,眉峰挺秀,英氣十足,怪不得女兒總叫他好看的叔叔。平時看他睜著眼睛,眼裡還有十足的善意和友好,成天帶著笑容和陽光,這樣的男人不容易讓人討厭。我是討厭過他,也不曾這樣認真地看過他,此時此刻打心裡覺得不排斥他,甚至有些許的喜歡和憐愛。我抬手想去摸他的臉,突然一個激靈,年輕人的笑臉擋在麵前,我即刻把手收回。心想,這是不是移情彆戀的前兆?我怎麼會主動想去摸一個男人的臉?我真的愛上他了嗎?我昨天說愛他,是違心話嗎?隻是為了哄他開心嗎?我問不清楚內心的想法。
移開視線轉過身,望著窗外的晨曦,又想,好長時間來都是他在照顧我,從生病住院到現在,甚至更前一段時間,他都沒有離開過我的生活,知道他是真心對我,甚至住院都是因為我。我捫心自問:難道我一點都不為他的付出而動心?還是因為年輕人的存在不敢動心?身邊這個男人不值得你愛嗎?是感情?是理性?還是道德標準的駕馭?我還是問不清,所以需要時間去澄清。
我起身輕輕翻越他的身體準備下床洗漱去,他醒了,又把我抱下來,說寶貝讓我再抱你睡一下。我堅持了十分鐘就說應該起床準備了,一會醫生要來查房了。他模糊地說沒那麼早,再睡一會,還哄著我,拍著我的後背,真拿他沒辦法,又不能生氣。
又過了十分鐘,我捏一下他的下巴,說可以了,我真的得起床了,不然來不及了。你可以繼續睡,我洗漱整理好,給你打熱水來,你再起床。他說好吧,聽寶貝的話,所以鬆手了。
我一切都整理完畢,打了一盆溫水端過來,叫醒他扶他坐起來,他還朦朦朧朧,指著要上一會洗手間,我攙扶手臂一起走到門邊,出來就讓他坐陪人床上,給他洗臉擦手,拿著口盅牙刷讓他刷牙,剛刷好,擦完手,醫生就進來了,看著我正伺候著。醫生又玩笑地說:“又讓我碰上了,這就對了,往後可不能讓你相公心情不好。”
我笑著端起臉盆往洗手間去倒水,徐經理回到病床上準備躺下讓醫生做檢查,我拿過來枕頭給他枕好。醫生檢查後說恢複的很快,隻要保持好心情,再過兩三天就可以痊愈出院了。
我心裡想,再過兩天我就出發了,等不到徐經理出院了。徐經理卻想這次不在乎多住幾天,不著急出院,隻要林老師能在身邊陪他。
我問醫生能不能喝白粥,蛋白粉之類的?醫生說可以,包括有營養的瘦肉粥,魚片粥煮爛一點都可以喝,硬的就不能吃。
聽到這裡,我莫名鼻子一酸,想著沒辦法在身邊照顧他的飲食,很遺憾。這麼一個大男人生病出院了,沒有一個貼心的人在身邊悉心照料,還真有點心疼他。想著上次我出院後,他那麼精心的照顧著我,還在家裡值夜班,我忍不住眼眶紅紅,隨著眼淚就滴下來。徐經理看到了,坐起來把我攬入懷裡,說寶貝不用傷心很快就好了。
醫生看著我們:“你們真是太恩愛了,很少見到這樣的夫妻。”還對著我說:“沒事,你相公的身體素質特彆好,再過幾天就恢複如初了,什麼事都不妨礙。”醫生臨走時說現在可以先喝點白粥,半小時後再安排護士過來輸液。
我到食堂買了一碗粥回來,先喂著徐經理喝,他也激動得眼眶紅紅的,從來沒有感覺到這種溫暖,我很自然的喂著他,一點都不會感到彆扭,就是很想給他帶去撫慰和溫暖的感覺。想著過往對他太冷漠無情了,喂著他喝粥,自己的眼淚都流下來,徐經理拿著紙巾給我擦去傷感的淚,我也拿著紙巾給他擦去激動的淚……放下碗,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這是一個真正的擁抱,認識他以來唯一一個沒有任何牽絆的擁抱。
他撫摸著我的頭說:“寶貝,我真的很愛你!”
我回應他說:“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愛惜自己,不能再喝酒傷到身體,等我把事情處理好。”
他說:“好的,我往後不會再做傻事了,一定為你好好珍惜身體,才能天天寵著我的寶貝。”
護士姐來安排輸液了,我讓徐經理慢慢躺好,扶著他的頭枕在枕頭上,還用五指給他梳梳頭發,他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護士姐也微笑著離開病房。
徐經理忽然說:“寶貝還沒喝粥,快點喝,不要涼了。”我就喝了粥,然後在包包裡拿了手機,跟他說我把碗送回食堂去。拿手機的同時我在包包裡拿了事先準備好的銀行卡,把碗放回食堂再轉到收費處,在徐經理的名下充了5000元,收費人員說餘額還有好幾千,暫時不用充值,我說先充著,她說也好,用不完可以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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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我跟徐經理的心情都很好,我拉著椅子在床邊坐下。拿起他沒有輸液的手,左右撫摸著,他張開五指,我領會地也張開五指,然後交叉緊握在一起,這是一種傳達溫暖和特殊感情的握手,第一次這樣握著他的手,我們都沒有說話,讓心語從掌心傳達。
他說:“寶貝,我今天感到很幸福,我就希望我們能夠長長久久的,這樣幸福下去……”
我說:“今天我得回趟老家去看孩子們和父母親,聽說老媽身體欠安,還很惦記我。”
“噢!那你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他把手握得更緊了。
我回答他:“還不知道。”
他把我的手拿到嘴邊親一下,然後勾著我的脖子讓頭靠近他,想吻我的嘴,示意我跟他呼應,我自是不敢跟他接吻。楊總剛好進來,我緊張得往後縮,徐經理還勾住我的脖子,楊總轉過身說你們繼續,站在門口也帶著開心的笑容。剛剛門沒有全關,所以楊總不用敲門就進來了,我很尷尬,徐經理卻一臉的自在。
我開門請楊總進來,臉上很快泛起陣陣紅暈。我跟徐經理說:“楊總來了,那我先回去,你保重,一切都小心點。”
“林老師要回家,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叫車就好,謝謝楊總!徐經理還在輸液呢。”
徐經理說:“寶貝,讓大哥送你,不用客氣,又不是彆人。”
楊總說:“林老師往後也叫我大哥吧,就不會這麼客氣了,反正遲早都是我的弟媳。走,我送你。”臨走還對徐經理說我送林老師,你注意看著輸液瓶,一會完了按鈴通知護士。
“我知道,大哥開車慢點。”
坐上楊總的車心還是怦怦的跳著,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還好楊總的表情沒有昨天嚴肅,總帶著微笑,我巴不得車快點到達。
楊總看著怯生生的我,心裡想:“林老師,真是世間奇女子,徐老弟太有福氣了,也難怪他連生命都不要。”楊總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隨便開了音響,冒出幾句很深情的唱詞:
花靜靜地綻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裡
多想靠近你
告訴你我心裡一直都懂你。
聽了幾句,楊總覺得不合適關了,我也覺得聽著心跳加快……車終於到樓下了,我趕緊開車門準備下車。
楊總叫住我:“林老師,握個手吧,回來還沒跟大哥握手呢,往後不要跟大哥這麼生分。徐老弟出院了,一起吃飯。”
我伸出手握住楊總的手,感覺手心濕濕的,都滲出汗了,然後笑著說:“謝謝楊總,謝謝大哥!再見。”
就開車門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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