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回來了。”
小影輕聲喚道,裙擺上的蓮紋與繡繃上的圖案在燭光中重疊。
雲蝶驚喜轉身時,繡繃上的銀針還掛著半縷絲線,像極了她們分彆時未說完的話。
“回來就好。”雲蝶張開雙臂,將她們擁入懷中,沉香屑從香爐中溢出,混著小影發間的味道,恍惚間仍是三年前的味道。
“回來了就好啊。”她輕聲說,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這些年,苦了你們了。”
小影埋在雲蝶懷中,聞到熟悉的熏香味道,眼淚終於落下來。
小淩靠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卻在觸及雲蝶鬢角間那幾縷銀白時,眼神一暗。
她忽然想起雲蝶教她們描花樣的午後。
那時她總嫌針腳太密浪費時間,雲蝶卻笑著說:“細針密縷,才能長久。”
“讓我看看。”
雲蝶拉著小淩和小影坐在梳妝台前,撥弄著她們及腰的長發,“在姑蘇城..讓你們受委屈了。頭發倒是長了不少...待會托人去給你們打一對兒簪子。”
“夫人,我們不委屈,倒是您...”小淩偷偷擦了擦淚水說道。
小影低頭,看見鏡中夫人眼角的細紋,比記憶中深了些:“夫人,我學會了姑蘇繡裡的‘雙麵繡’,等會兒繡個帕子給您。”
“好,好。”
雲蝶連聲道,忽然從妝奩裡取出個檀木盒,裡麵裝著兩套頭麵,一套是珍珠流蘇,一套是翡翠步搖,“這本是給你們的及笄禮,可惜當年...沒來得及。”
小影伸手觸碰翡翠步搖上的珠子,小淩卻退後一步:“我們做仆的,這個不合適。”
“在我眼裡,你們從來不是仆人。”雲蝶握住她的手,將珍珠流蘇塞進她掌心,“我一直都是把你們當我的孩子...”
小影的眼眶瞬間通紅,小淩的指尖也在流蘇上頓住。
“夫人,您為什麼一直對我們這麼好?”小淩問,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
雲蝶轉身,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拇指摩挲著她眼角的淚水。
“因為你們是我的孩子。”雲蝶的目光掃過牆上掛著的白家祖訓,“白家從不是隻看血脈的地方。”
她頓了頓,忽然輕笑,“小淩總說自己是帶刺的玫瑰,可我知道,你把刺都收起來了,隻留給小影當軟枕頭。”
“夫人!”小淩耳尖發燙。
小影望著鏡中三人交疊的身影,忽然想起某個在姑蘇城的雨夜,她們擠在小客棧的床上,小淩把唯一的棉被推給她,自己縮在床沿凍得發抖。
此刻夫人的體溫透過掌心傳來,竟與記憶中的溫度如此相似。
“夫人,”小淩忽然開口,一邊替雲蝶倒了杯茶水,“我們在路上收到消息,說...說府裡有內鬼。”
雲蝶握著梳子的手頓了頓,鏡中倒影的睫毛輕輕顫動:“我知道。白城的事,你們在路上聽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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