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威的宣戰之言,如同九天落雷,將整個萬象演武場震得鴉雀無聲。
那半步八境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席卷過每一個角落,修為稍弱者已是麵色慘白,汗如雨下,連站立都需竭力支撐。
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琥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壓力。
赫連鋒首當其衝,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風暴的中心,握刀的手臂沉重如山,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
那柄曾灼熱如烈陽的共鳴武器,此刻竟在白威的目光下微微嗡鳴,仿佛在恐懼哀鳴。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想開口辯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被那股無形的威壓死死扼住,隻能發出“嗬嗬”的嘶啞氣音。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滾落,砸在冰冷的地麵上,瞬間蒸發成白氣。
赫連雄臉色鐵青,他身為一方城主,一方諸侯,何曾受過如此當麵的威脅?
但白威的威勢太盛,那“宣戰”二字的分量更是重逾萬鈞。
他毫不懷疑,若自己或赫連鋒再有任何異動,白威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他們二人連同帶來的親衛,瞬間碾碎在這大殿之上。
赫連雄心裡清楚白威完全有這個實力做到此事。
甚至以白威和花沐在朝中的分量,可能赫連雄屍體還沒有涼透,新任的弘農城主就已經收到委任書了。
單論經濟和軍事實力,二十座弘農城也比不上半個寅客城。
和白家宣戰?那無異於以卵擊石!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強壓下翻騰的怒火與屈辱,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退下!”
伴隨著他這聲退下,鎖定赫連鋒的恐怖威壓瞬間消失殆儘。
赫連鋒如蒙大赦,幾乎是踉蹌著後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向白威的眼神充滿了驚懼。
白雲鶴與白雲鬆等人更是麵無人色。
白威那句“還有誰想借機興風作浪”,如同冰冷的鍘刀懸在他們頭頂。他們毫不懷疑,此刻若敢再出一言,白威絕對會以雷霆手段將他們當場格殺,以儆效尤!
白雲鶴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麼挽回,但在白威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下,所有狡辯都顯得蒼白無力,最終隻能頹然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
赫連雄臉色依舊陰沉,白雲鶴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許多賓客的目光依舊在花洛和白墨身上遊移不定。
就在這時,一直緊緊抱著花洛,源源不斷輸送靈力試圖穩住她體內暴走力量的白墨,緩緩抬起了頭。
他的臉色因靈力大量消耗而略顯蒼白,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亮得驚人,如同燃燒的星辰,帶著一種洞穿一切虛妄的銳利和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環視全場,目光掃過赫連雄的凝重、白雲鶴的陰鷙、龍慈海的關切、魯金的憂慮,以及所有或懷疑、或支持、或觀望的麵孔。
“諸位稍安勿躁。”
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帶著萬鈞之力,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議論。
整個萬象演武場,隻剩下絲竹管弦的餘音在寂靜中飄蕩。
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帶著萬鈞之力,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議論。整個萬象演武場,隻剩下絲竹管弦的餘音在寂靜中飄蕩。
“骸渦宗印記,是毒,是詛咒,是朱紅月臨死前的惡毒反噬。這一點,龍老前輩已明言,無需再辯。”
白墨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洛洛為護我等,身受此厄,此恩此情,白墨銘記於心,白家銘記於心!她,是我白墨認定的愛人,她的安危,便是白墨的安危!她的尊嚴,便是白墨的尊嚴!”
他目光如電,直刺赫連雄:“赫連伯伯,你守土有責,憂心寅客城安危,侄兒萬分理解。但若因此便要交出我的愛人,任由她身陷囹圄,受那不明不白的冤屈與折磨,恕白墨萬難從命!白家,也絕不會答應!”
他又看向白雲鶴,眼神冰冷如刀:“白雲鶴長老,你口口聲聲家族大局,卻處處針對自家人,縱容白蘇行凶在前,煽風點火在後。你口中的大局,究竟是白家的大局,還是你那一脈私利的大局?!”
白雲鶴臉色鐵青,嘴唇翕動,卻一時語塞。
沙靈兒猛地跳到前麵,衣裙無風自動,她叉著腰,指著那些麵露猶疑的賓客,聲音又脆又亮,像連珠炮一樣:“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剛才分驚世舊夢泉的時候,一個個搶得比誰都快!墨哥和洛洛拚命保護大家的時候,你們在哪?現在她受傷了,被壞人害了,你們倒跳出來喊打喊殺?”
“你們這麼積極,是不是早就被他們收買了?想當他們的狗腿子?!”
“幫助骸渦宗讓我們不戰自損,他們許給你們多少好處?!”
她的話像鞭子一樣抽在許多人臉上,不少賓客麵露尷尬和羞慚,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赫連將軍,聽我一言。”
一個聲音響起,清越如玉石相擊,帶著一種撫平焦躁的奇異韻律,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明蕭蕭緩緩起身。
她身上沒有任何華麗的服飾和裝飾品,但那份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度,如同月華般無聲地籠罩開來,讓喧囂的場中為之一靜。
素雅的月白裙,裙擺繡著淡金色的雲紋,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此刻,她臉上沒有慍怒,隻有一種沉靜的、帶著洞察的平和。
她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最後落在赫連雄身上。
“赫連城主,”她又轉向赫連雄,聲音如同玉磬輕敲,不高但卻能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從容,“我從出宮以來,顛沛流離,和大家相識於天馬城中,一路經曆了許多事...”
她轉頭看了看花洛痛苦的麵容,俏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心疼。
“不論如何...一個甘願為同伴燃儘己身的人,若真是骸渦宗奸細,這代價未免太過慘烈,也太過愚蠢了些。”
“骸渦宗詭計多端,極其擅長離間背刺,此乃其最可恨之處。此刻諸位內訌互相質疑,正中歹人下懷,徒令親者痛,仇者快。”
“赫連城主忠勇為國,當明辨是非,莫要被表象蒙蔽,做出不理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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