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最後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那聲音如同被掐斷的琴弦,驟然消失。
同時,那瀕臨崩潰的血色光罩、翻騰的黑霧、以及彌漫在整個演武場的破敗氣息,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去,瞬間潰散、湮滅,不留一絲痕跡。
仿佛剛才那場恐怖的獻祭與反噬,隻是一場噩夢。
聲音的潰散和破敗氣息的消失,帶來的並非解脫,而是一種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整個萬象演武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前一秒還在奮力抵抗吸力、哀嚎掙紮的人們,此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茫然地僵在原地。
破碎的玉盞停在半空,飛濺的酒液凝成琥珀色的珠滴;
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張開的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連穹頂琉璃燈投射下的光斑,似乎也停止了搖曳。
這死寂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隨即,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巨大的混亂轟然爆發!
“呃啊——!”一名被吸走大半生機的賓客癱軟在地,發出劫後餘生的痛苦呻吟。
“我的靈力...我的根基!”一位小宗門的長老感受著體內幾乎枯竭的靈脈,老淚縱橫。
“孩子!我的孩子!”一位婦人發瘋般撲向角落裡一具乾癟的小小軀體,撕心裂肺的哭嚎劃破空氣。
“骸渦宗!是骸渦宗!”驚魂未定的賓客們終於反應過來,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尖叫聲、哭喊聲、怒罵聲交織成一片。
“封鎖族內所有出口!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
白雲蒼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厲聲下令,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凝重。
執法堂長老們立刻行動起來,身影如電,迅速封鎖大殿各處通道。
白家的護衛們終於從震驚中回神,迅速收縮防線,刀劍出鞘,警惕地環視著依舊混亂不堪的會場,儘管敵人似乎已經消失無蹤。
主蓮台上,氣氛同樣凝重到了極點。
白威緩緩收回按在扶手上的手,那由千年鐵木雕琢的扶手早已化為齏粉。
他深邃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會場,最終落在白墨身上,父子倆的眼神在空中交彙,無需言語,便已傳遞了無數信息——震驚、憤怒、後怕,以及更深的警惕。
“父親。”白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依舊緊緊抱著昏迷的花洛,感受著她微弱但平穩下來的氣息,心中稍安。
翟檸和海清漪一左一右守護在他身側,臉色蒼白,顯然剛才的對抗消耗巨大。
白威微微頷首,目光轉向龍慈海:“龍老,情況如何?”
龍慈海正閉目凝神,指尖搭在花洛的腕脈上,一縷精純的青色靈力探入。
片刻後,他睜開眼,眼中帶著一絲驚異和後怕:“萬幸!那神秘聲音出現時,花家丫頭那顆晶體眼球似乎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強行壓製了,並沒有被發現。”
“倒是性命無虞。隻是..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和靈藥溫補,短期內絕不能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