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笑了笑,看向城下,那薛仁躍雖是魯莽,卻頗有武力,而且氣運不凡。
頭頂一縷縷青氣縈繞,中心處更有一點紅光。
高楷不得不承認,若是一對一硬拚,以他現在的實力,絕非對手。
不過,他這一番設計,也削弱了薛仁躍的氣運。
隨著麾下兵卒一個個戰死,一絲絲黑氣不斷彙聚,侵蝕著青氣,逐漸落在中心處的紅光之中。
高楷有所明悟,望氣術果然玄妙,先天命格與後天氣運,本是相輔相成。
命格強盛可助力氣運大增,行事如有神助;反之,氣運一旦衰敗,也會牽連命格。
薛仁躍似有所感,一刀將兩個兵卒劈成兩半,望向城頭,怒喝道:“高楷,你可敢與我一戰!”
他頭頂紅光忽然大放,映襯得他氣勢驚人,一時竟然震懾一眾兵卒,皆低下去頭去,不敢上前半步。
“這是,回光返照?”高楷心中猜測,困獸猶鬥,何況是人。
到最後一刻,自然會將所有的潛力爆發出來。
他微微搖頭,自知幾斤幾兩,當然不會去硬拚。
“弓箭手準備!”
四周一眾兵卒聽令,皆拉開弓弦,形如滿月。
薛仁躍麵色煞白,咬牙道:“高楷,你若殺了我,我父親必然不會放過你,定將你碎屍萬段。”
梁三郎忍不住擔憂:“郎君,那薛矩坐擁十萬大軍,兵強馬壯,若是大舉來攻…”
高楷嗤笑一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事到如今,難道還能冰釋前嫌?”
梁三郎麵色羞愧:“卑職思慮不周。”
高楷微微搖頭,放虎歸山,那才是愚蠢。
他伸手一指,沉聲道:“放箭!”
頃刻間,萬箭齊發。
片刻之後,望著滿地血腥,高楷淡聲道,“將薛仁躍梟首示眾,其餘人等,一律埋葬了吧。”
“是!”梁三郎依言而去。
城外留守的薛軍,見了薛仁躍首級,頃刻亂作一團,再無鬥誌,爭相逃散,倒是省了一番廝殺。
高楷走下城樓,一個個兵卒畢恭畢敬,再無從前一般輕視。
他微微一笑,回轉高府。
而後院之中,張氏正在佛堂祈禱,忽見蘭桂滿臉喜色,急匆匆跑了進來,大呼道:“夫人,大喜!”
張氏滿臉納罕,素來守禮的蘭桂竟這般舉動,不由得問道:“喜從何來?”
蘭桂將南門一戰細細說了,忍不住激動道:“夫人,阿郎儘退敵軍,更斬了薛仁躍,為郎君報仇。”
“郎君九泉之下,想必也可瞑目了。”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張氏口中直念佛,終日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下,一時喜極而泣。
“夫君,楷兒終不負你的期望…”
府中幾個未曾離開的忠仆,皆是喜氣洋洋,一片歡聲笑語。
隨著喜訊傳開,城中一眾“病了”的文武,紛紛病愈,皆是不敢置信。
那裴季坐在胡床上,本寫好了投靠新主的降書,乍聞此事,一時懷疑自己是否老眼昏花了。
待傳訊之人幾番重複,這才反應過來,不禁長歎一聲:“刺史大人果然深藏不露,我等老朽,著實望塵莫及。”
“快,隨我入府,恭賀刺史大人此番大勝。”
身側一管事低聲道:“郎君,那這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