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士廉正端坐竹榻,見了他來,忙笑道:“燁兒來了,快坐。”
楊燁一番請安問好,開口道:“舅父對那高楷使臣避而不見,可是心向渭州李晝了?”
“你都知曉了?”孫士廉直言不諱道,“我正有此意,正要尋你商議一番。”
“高楷雖頗知軍事,屢戰屢勝,聲勢傳遍隴右道,看似風光無限。”
“然而,他終究出身寒微,底蘊淺薄,無有世家大族投效,又遭逢鐘祁連、皇甫貫二人圍攻,怕是凶多吉少、曇花一瞬了。”
“至於李晝,你曾去渭州遊曆,對此子的能耐,想必心知肚明,無需我贅言。”
“一方危如累卵,一方卻是穩如泰山,該作何選擇,燁兒你熟讀史書,必然比我清楚。”
楊燁默然一歎:“舅父,那高楷使臣——褚公,曾是黃門侍郎,德高望重,素來為您知己。”
“他卻投向高楷,攜老邁之軀,為其奔走,舍下麵皮,難道以褚公德行能力,會為昏主效力麼?”
“何況,高楷許諾,您可官複原職,仍為疊州刺史,隻需獻上戶籍圖冊,其餘可自決。”
“如此厚待,已是難得一見。眼下,他腹背受敵,卻正是我等雪中送炭之時,方才贏得重用。”
“至於渭州李晝,賢才猛將濟濟一堂,我等去了,也不過錦上添花,難免受人輕視。”
“孰輕孰重,還望您三思。”
孫士廉麵露遲疑之色,半晌才道:“你說得有幾分道理,既如此,我等可暫且觀望,若那高楷能擊退二人,再行投靠也不遲。”
“若不能,便非明主,可往渭州拜見李晝,以疊州獻上。”
楊燁眉頭一皺,如此行事,雖則穩妥,卻顯圓滑,看似兩頭皆不得罪,卻是失了人心。
他本要繼續勸說,卻見孫士廉滿臉倦怠,昏昏欲睡,隻好先行告退。
“世間風起雲湧,若要明哲保身,不過庸碌之人。”
“還需早做決定,落子不悔。”
此間消息,終究傳至金城,惹得一眾文武不忿。
吳弘基蹙眉道:“這孫士廉避而不見,難不成意欲擁兵自立,窺探天下?”
沈不韋搖了搖頭:“此人行事保守,多半是動了左右逢源、兩方下注的心思。”
吳弘基麵露疑惑:“何方人物,令他搖擺不定?”
沈不韋淡聲道:“褚公書信中曾言,此人與崆峒派道人交好,來往甚密。”
“而崆峒派相助渭州李晝之心,路人皆知。”
“若我所料不錯,孫士廉必是心向李晝,隻是擔憂我等出兵攻取疊州,方才作壁上觀。”
周順德冷哼一聲:“此人首鼠兩端,為人所不齒!”
“崆峒派道人不在山中清修,卻卷入隴右道爭霸,莫非動了禍亂天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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