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聲東擊西的詭計。”李元和咬牙切齒道,“好個褚登善,竟敢這般戲弄我。”
他滿以為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褚登善的詭計,不禁怒不可遏,恨不得將前方敵軍殺個片甲不留,以泄心頭之恨。
隻是,他究竟老成持重,憤恨片刻,見情勢不利,當即沉聲下令,眾兵卒排開陣勢防守。
這兩萬多兵馬,皆是他親自訓練,嚴明軍紀,此刻見他這個主將臨危不亂,鎮定指揮,便也稍稍平複恐懼慌亂之心。
一個個高舉盾牌,手持長槍,兵鋒直指敵軍。更有弓弩手,彎弓搭箭,隻待他一聲令下,即刻萬箭齊發。
這一番應對,冷靜從容,不可謂不正確。
便是衝鋒而來的褚登善見了,也心生佩服。
“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見多識廣,這等劣勢,也動搖不了他的心誌。”
“不過,我等伏擊的殺手鐧,可不止如此。”
他嘴角揚起一抹謔笑,當即令眾人一字排開,高舉甲葉,密不透風,不留一絲縫隙。
頃刻間,山坡下李軍眾人,隻覺萬道金光齊齊射來,浩浩蕩蕩,仿佛直視烈日。
這等衝擊,誰堪忍受?
頓時,一個個慘叫出聲,淚流不止,慌忙偏過頭去,再不敢看,腦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目不能視,唯有喊殺聲不絕於耳,一時間人人驚恐,陣勢大亂。
褚登善大笑一聲,率領著一眾騎兵,衝入亂陣之中,一陣拚殺,所過之處,無一擊之敵。
“遭了!”
李元和同樣目不能視,被那強光激得眼淚直流,這才明白,褚登善為何在東麵高坡之上埋伏。
分明是借助這浩蕩金光,阻礙視野,乾擾心神,讓他們軍心大亂。
“這褚登善,竟如此陰險狡詐!”
李元和恨得咬牙切齒,瞪著通紅雙眼,怒喝道,“全軍後撤,避開此地。”
這甲胄反射的金光,必有界限,隻要避開,便可重整陣型,再行應戰。
不過,褚登善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轉眼之間,他便策馬持刀,直衝李元和天靈攻來。
這撲麵而來的殺氣,讓他寒毛直豎,倉促之間,隻來得及側過身子,險之又險地躲過致命一擊。
隻是,左邊側臉劃過一道深深的刀痕,登時鮮血直流,痛得他呲牙咧嘴。
不待他反應,又是猛然一刀,直擊他脖頸,若是擊中,他必死無疑。
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李元和急忙翻身下馬,連連翻滾,僥幸未被亂蹄踩踏而死。
卻也灰頭土臉,發髻散亂,血跡斑斑,如同殺人厲鬼。
數擊不中,褚登善眉頭一皺,下令弓箭手彎弓引箭,待他一聲令下,頃刻間萬箭齊發。
那李軍兵卒,驟然遭受伏擊,本就驚恐萬狀,又受強光激射,慌亂不已。
如今更有千軍萬馬衝鋒,血腥廝殺,一時間駭得魂飛魄散,在迎麵而來的箭雨中,四散奔逃。
“殺!”
喊殺聲震天動地,褚軍越戰越勇,士氣大盛。
此消彼長之下,李軍士卒軍心大亂,顧不得軍紀森嚴,一個個狼狽逃竄,隻求活命。
李元和使儘渾身解數,方才逃過一劫,卻也狼狽不堪。
他環顧一圈,隻見麾下兵卒四散奔逃,陣型已亂,潰不成軍,急忙下令撤退,奔往岷州方向。
打算率領殘兵,投奔李晝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