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猛哂笑一聲:“暗害兄長、又顛倒黑白,李秉,你死有餘辜。”
他不再多說,揮舞長刀,一擊將石壁劈成粉碎。
仍去勢不減,直刺李秉脖頸。
李秉雖有幾分武藝,卻常年沉湎酒色,荒廢多時,怎是楊猛的對手。
眼見刀鋒襲來,銳利逼人,已是躲閃不及,他慌忙一聲大叫。
“仙師救我!”
驀然,一道道清氣拂來,凝結成一株青色蓮花,擋在李秉身前。
長刀雖利,一觸這青蓮花瓣,卻似撞上銅牆鐵壁,任憑楊猛鼓足全身勁力,也不得寸進。
“何方宵小,藏頭露尾,莫非見不得人?”楊猛沉聲喝道。
“楊將軍這嘴,鋒利更賽刀劍。”驀然,清光一轉,現出一個緋袍道人,其麵容古拙,眉宇間有一股漠然之氣。
楊猛濃眉一皺:“你是哪一派的道士,竟敢倚仗法術,助紂為虐?”
“貧道崆峒派煉氣士,玄光子,見過楊將軍。”玄光子打個稽首,笑道,“雕蟲小技,不登大雅之堂,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貧道此行,正欲化乾戈為玉帛,做個和事佬。”
“和事佬?”楊猛冷哼一聲,嘲諷道,“先主對崆峒派深信不疑,屢加重用,凡事言聽計從。”
“到頭來,卻落得個兵敗橫死的下場!”
“如今,他屍骨未寒,你便另投新主,更阻攔我擒拿真凶,何等厚顏無恥?”
“楊將軍何必動怒。”玄光子輕笑一聲,“你言之鑿鑿,聲稱李大將軍,曾謀害先主。”
“不知可有真憑實據?”
李晝生前,為免楊嬛被擄一事泄露,曾嚴令不得傳揚半句,連帶著李秉兵變之事,也鮮有人知。
楊猛領兵在外,自然不知詳情,所謂擒拿真凶,隻是一個借口,為了師出有名罷了。
如今被玄光子一語道破,卻不想落人話柄,隻得強辯道。
“先主於我有知遇之恩,我銘感五內,他一朝枉死,我必為他報仇雪恨。”
“李秉,假使你不曾謀害先主,可敢發下毒誓,若有半句虛言,必將死無全屍、無後而終?”
“我……”李秉一時語塞,目光躲閃,全然不敢應承。
畢竟,做下虧心事,怎能不怕鬼敲門?
玄光子見狀,眉宇一凝,暗中使了個傳音之術。
“大將軍,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為了千秋大業,區區一道毒誓,算得了什麼?”
“隻要你混元天下,自有天子龍氣庇佑,即便是千夫所指,也傷不了你分毫。”
“無需畏懼。”
李秉嘴唇翕動,聲音低不可聞:“仙師,非我不願,實在是家中人丁單薄,血脈稀少。”
“我怎可心存萬一,以致絕後?”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他年過二十,卻無子嗣,已是不孝。倘若立誓,萬一應驗,豈不是落個斷子絕孫的下場?
玄光子擰眉道:“大將軍不必瞻前顧後,貧道可施法遮掩天機,不令此誓泄露。”
然而,任他如何勸說,李秉皆不為所動,反問道。
“仙師為何執著此事?”
“我為君上,楊猛不過是臣下,豈有君向臣立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