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謙不由意動,沉聲道:“你可前去一戰,務必小心行事。”
“是!”李岩略一拱手,迫不及待策馬揚鞭,直奔橋北而去。
高楷聽聞動靜,遠眺一觀,隻見一員驍將,猿臂蜂腰,相貌堂堂,不由眼前一亮:“這是何人?”
鄧驍麵露驚色:“此人名為李岩,同為趙元謙麾下猛將,與張恭合稱左膀右臂,武力尚在他之上。”
“不過一丘之貉。”夏侯敬德哂笑一聲,“右臂既去,左膀怎能獨存。”
“主上,待我將他斬了,提首級來賀。”
高楷頷首一笑:“你且去,我當為你擂鼓。”
“謝主上!”夏侯敬德拱手一禮,縱馬提槊去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李岩見他奔來,當即怒喝出聲:“賊子,怎敢害我手足性命?”
夏侯敬德不屑道:“隻怪他武藝不精,卻強要出頭,我自當送他下黃泉,了卻一樁心事。”
李岩勃然大怒:“賊子,安敢辱我兄弟?”
當即策馬疾馳,手中長戟高高揚起,徑直來攻。
夏侯敬德冷哼一聲:“你二人蛇鼠一窩,正是共赴黃泉的吉日。”
話音未落,一夾馬腹,倒拖長槊,如電光神行,倏忽之間,兩人錯身而過。
“鏗!”金鐵交擊,迸發出一聲聲銳鳴,刺人耳膜,令人牙酸。
“哧!”槊、戟相抗,火花四濺,耀人眼目,恍惚間,分不清兩人行蹤影跡。
眼見此景,大橋兩岸觀者,無不色變。
“好武藝!”高楷大笑一聲,手持鼓槌,猛然一擊。
“咚!”大鼓轟然震響,聲傳四方。
夏侯敬德眼神一凝,陡然矮身一旋,賣個破綻,悄然蓄力。
李岩見狀,暗道一聲好機會,連忙挺戟一擊,直刺夏侯敬德心窩。
夏侯敬德微微冷笑,卻不閃不避,驟然提槊一揮,電光火石之間,劃過李岩脖頸。
猝不及防下,李岩隻來得及稍稍側身,希冀避過這致命一擊。
然而,夏侯敬德怎會給他這個機會,長槊輕旋,殺了個回馬槍,勢不可擋,劈過李岩脖頸。
“嘭!”鬥大頭顱衝天而起,鮮血四濺,忽又猛然墜地,滾了三滾,現出滿臉不甘之色。
一鼓未歇,高楷正要蓄力再捶,忽見勝負已分,不由大喜過望。
“斬張恭誅李岩,夏侯敬德,必然威震四方。”
楊燁亦然驚歎:“未曾料想,夏侯都尉竟有如此武藝,不過一個回合,便將李岩斬於馬下,燁欽佩之至。”
“夏侯都尉,真猛將也!”眾人皆稱讚不已。
然而,橋南涼軍,個個瞠目結舌,如墮噩夢之中。
李郎將,大將軍麾下第一猛將,武力更勝張恭,即便在整個大涼,亦數一數二,聲名赫赫。
如今,竟撐不過一個回合,便被夏侯敬德斬了首級,一命嗚呼。
何其可怖!
趙元謙驚得怔住,好半晌方才回神,愕然道:“李岩,竟不堪夏侯敬德一擊?”
這驚駭絕倫的一幕,仿若一柄千鈞重錘,狠狠砸在他心頭,叫他肝膽俱裂,身軀驀然一晃,一頭跌落馬下,摔了個倒栽蔥。
“大將軍!”身側一眾親兵慌忙扶起。
“我無礙。”趙元謙喘了幾口粗氣,心中悔恨交加。
既悔看走了眼,誤把魚目當珍寶,以至於錯失猛將。
又恨自己優柔寡斷,不與高楷出兵交戰,反而派張恭、李岩二人掠陣,落得如今大將皆亡,軍心重挫的下場。
想到這,他顧不得顏麵儘失,陡然喝道,“傳令,全軍出擊,斬下高楷首級者,賞萬金,封萬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