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敬德眼見此景,冷笑道:“怎能讓你如願?”
他提起長刀,大步追去,手起刀落之間,數十親衛無一合之敵,儘皆身死。
到了最後,這淳於滔身側竟唯有寥寥三人。
受這血腥煞氣一激,原本酩酊大醉,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淳於滔,陡然驚醒。
“你是……夏侯敬德?”
他心中一沉,哪裡還不明白,敵軍已然殺上門來,他卻懵然不知。
更可怖的是,夏侯敬德既然在此,高楷想必不遠,神烏一旦陷落,以陛下性情,縱然他為愛將,也難逃滿門抄斬。
想到此處,他陡然喝道:“拿刀來,決一死戰。”
倘若能斬殺夏侯敬德,斷高楷一臂,陛下大發慈悲,或許可將功贖罪。
身側一親衛提刀奉上,淳於滔正欲接手,忽見斜刺裡殺出一人,一把奪過長刀,猛然一刺,將他刺了個透心涼。
“賤奴……好大的膽子!”
淳於滔大口吐血,倒地掙紮片刻,當即一命嗚呼。
“郎君?”親衛眼見此景,目眥欲裂,持匕首向那奴仆刺去,“杜二郎,你竟敢弑主?”
這杜二郎生得麵紅齒白,倒是一副好相貌。
然而,手腕青紫,遍布無數傷痕。
他見匕首刺來,不閃不避,慘笑道:“禽獸不如的東西,不配為我主!”
“你不過一個臠寵,怎敢放肆!”親衛怒不可遏,心中發狠,直欲將這杜二郎剁成肉泥。
卻不防,刀鋒一閃,將他劈成兩半。
“鏗!”匕首掉落在地。
杜二郎癱軟在地,嗬嗬笑道:“多謝恩公!”
“救命之恩,唯有來世再報。”
他撿起匕首,便要刺入胸膛。
夏侯敬德濃眉擰起,刀尖一挑,將匕首擊飛,喝道:
“大好男兒,何故輕生?”
杜二郎淚如雨下,卻不發一言。
夏侯敬德冷哼道:“你若一死了之,隻會親者痛,仇者快。”
“讓你父母家人如何自處?”
話音未落,他大步離去。
杜二郎聞言,渾身一震,咬了咬牙,擦去滿臉淚痕,跌跌撞撞,直往城北一家酒肆奔去。
……
北門之外,高楷率領兩萬大軍,靜靜等候。
過不多時,忽見城樓之上,火把燃起,照徹四方,一麵“高”字旗幟迎風飄揚。
吊橋轟然放下,城門迅速開啟。
楊燁麵露喜色:“夏侯郎將果然建功,這神烏城已是主上囊中之物。”
高楷笑了笑:“即刻進城,把守城門,控製縣衙,不得侵擾百姓。”
“敢有燒殺搶掠者,一律軍法處置!”
“是!”傳訊兵卒來回呼喊,眾人轟然應諾。
待進了內城,來至縣衙之外,忽見夏侯敬德奔來,拱手道:“主上,末將幸不辱命。”
高楷大笑一聲:“我有敬德,著實無憂。”
楊燁點頭附和,驀然問道:“不知許純、淳於滔下落如何?”
“淳於滔已死,許純不知所蹤。”夏侯敬德一一回稟。
高楷頷首道:“唐檢,派奉宸司人手,於城中搜尋一番,我料這許純仍在城中。”